周方恶狠狠瞪了柳凌一眼:“不许胡言乱语,小心隔墙有耳,你我可都担待不起。”
柳凌瞧着周方的凶相,努了努嘴:“师父,我不觉着冤枉了衡王,按理说,皇上最为忌惮的就是王爷们私自建立的暗势,他偏偏明知故犯,这不是有心想篡夺皇权,又是什么?”
看着柳凌对衡王的偏执,周方语重心长的说道:“之前,我倒是听说衡王得了一种怪病,皇太妃命人四处寻找名医,可能是在那个时候,与地方官员才多了书信来往的机会。
至于书信的内容,无非就是禀报当地的近况,这也可能是他们如同唠家常一样,述说一下,并无不妥。
你仔细想想,衡王真要有什么,那些与地方官员的书信,就不会放在触手可及的地方,难道就等着皇上的人抓住他的把柄,治他的罪?
还有,即便存在皇权之争,跟我们这些普通百姓并无半点关系,我们现在所要关心的就是案子。”
“爹啊,你说的一点都不对,我们父子俩关心的该是如何把肚子填报,再谈其他的。”周清喜站起身,头倚靠在周方的肩膀上,整张脸几乎扭曲。
正说到点子上,周清喜偏偏打扰,柳凌气不过,抬脚在周清喜的脚面上踩了一下,上下打量着他:“吃吃吃,就知道吃,你看你这没出息的样子,身材如此臃肿,再吃下去,还能走得动吗?”
“那你总不能让你师兄饿死吧?”周清喜撅着嘴,皱了一下眉头,赶紧用手抚摸了一下疼痛的脚面,片刻之后,竟然像发了神经一样仰面躺在了地上,“再没东西吃,你师兄我只好等死算了。”
看着沦落到如今地步的周清喜,柳凌诧异,这是师兄很久没有用过的招数,现在突然搬出来,相必是真的饿到了极点。
“师父、师兄稍等,我马上就来。”柳凌撒腿就跑,不到一会功夫,柳凌又跑了回来,气喘吁吁,赶紧从怀里掏出一包红黄两种颜色的点心。
周方不解:“你怎么弄来这么多,不怕管事的看见,饶不了你?”
“这是早晨衡王与衡王妃吃剩下的,被放在一个角落,现在马上快开午膳了,正是后厨忙的热火朝天的时候,不会有人发觉那里……其实,即便发现了,管事的也不敢声张。”
周清喜两眼大放光彩,赶紧爬了起来,把脏兮兮的手放在衣服上擦了几下,便夺过点心,吃得狼吞虎咽:“嗯,嗯,好吃,好吃。”
“师父,你们现在赶紧离开王府,去想办法监视一个人?”
周方一怔:“谁?”
“徐韵的父亲,徐泽,我总觉着这个人有点不对,却又找不出他的把柄,希望师父暗中观察一下,同时,也要想办法保护父亲的安危,我担心,不知在哪一刻,幕后主使会把父亲灭口。”
“嗯,你放心,我会一一照办。”周方扯了一下周清喜的衣服,“还吃,不走了吗?”
“这么着急,我这还没吃完呢。”周清喜见周方已经走远,赶紧追了上去。
周方伸手递给周清喜一个锦帕,埋怨道:“赶紧擦干净,别露了馅……你这是上哪去,走错了,那边,那边,不是早就告诉你了吗,越僻静越好,猪脑子吗?
你这个浑小子,明知道该出王府了,还要向你师妹伸手要吃的,真不知你是真饿得不能自持,还是就想品尝一下王府的美食?”
周清喜舔了舔留有残渣的嘴唇,“亲爹啊,你怎么能这样想你儿子呢,你看你儿子是那样的人吗?”
“不这样想你,还能怎样想你?你刚刚一口气把点心吃完,又曾经给你亲爹留一块?”周方的脸色非常不悦。
一直嘴馋,一口气吃了个精光,竟然忘记这茬。
周清喜不好意思挠着后脑勺:“……”
……
徐韵刚来到王府不远处,就听手下告诉他,田馨媛通知他进入王府保护王爷的安全。
徐韵全身筋疲力尽,已是不能自已,对田馨媛的话重视度达不到之前的兴奋。
他想想自己自从跟踪可疑的太傅,所发生的事,就气不打一处来。
昨日太傅石运良从衡王府中途离开宴席后,被一辆神秘的马车匆匆接走。
徐韵只身一人,一直追踪。
半路,石运良碰见了户部尚书韩武斌的马车,俩人窃窃私语,脸色极为不悦,又一起去了一个地方。
这让徐韵十分兴奋,以为逮到了可寻的机会,一路不敢有一丝懈怠,连眼皮都不敢多眨一下,紧紧盯着。
石运良与韩武斌一起去了城东的大户人家,一个姓马的府邸,俩人急匆匆一直奔到前厅,各自坐下,神情焦虑,眼神也在四处游移。
这时,走过来一个面色蜡黄,走路踉踉跄跄的婢女。
石运良赶紧站起迎上去:“玉蝉,你怎么成了这个样子?你家夫人呢?”
玉蝉看见石运良,神情激动,跪地伏拜,泣不成声,似乎有很大的委屈。
石运良赶紧搀着玉蝉的胳膊,拉了起来,急切地问道:“玉蝉,你哭什么呀,到底怎么了?你派人急匆匆接我过来,来了又不说,这是要急死人吗?”
玉蝉带情绪稍稍稳定,边抽噎着,便说了起来。
石运良的六女儿石梅儿,五年前嫁给了商贾之家马四作为正室,一开始俩人卿卿我我,感情尤为深厚。
一年后,生了一女,石梅儿却因为身体,不能再有生育,这让一向偏宠儿子的马四,耿耿于怀,俩人的感情自此慢慢淡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