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跟在钱洪的身后,任宏伟也探头望去,不过他马上就叫了起来:“那不是大傻奎吗?看来是他嫂子又收拾他了。”

“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钱洪好奇的问道。

“真要说起来,这事跟咱们还有点关系,前段时间咱们的冰场不是老遭人破坏嘛?洪哥你就向造船厂的小孩们收集土冰灯,那阵子不少人都把水桶放到院子里冻冰嘛,于是大傻奎也想挣点零花钱,可是他把水桶放到院子里就忘了,到第二天早上就给冻坏了,因为这件事他嫂子一直在修理他。”

“大傻奎,就是那个脑袋不好的李昌奎?”

“就是他,听说他是从小被产钳给夹坏了,脑袋不够转,20多岁的人也找不到活干,老爸老妈死了就跟哥哥嫂子一块过,天天遭白眼,没事就挨收拾。”

“……过去看看去。”

“洪哥,这有啥好看的呀!”

任宏伟在钱洪身后问道,不过依然是跟着钱洪走了过去,一转眼就来到了大傻奎的面前,看着这个身高起码185,又高又壮却乖乖举着水桶,脸上尽是眼泪的可怜人。

就这零下二十多度的气温,大傻奎就穿着一件单薄的上衣,举着破水桶的双臂是瑟瑟发抖,人不知道已经被罚站罚多久了,反正是脸都被冻的发青了。

“大奎,你怎么不回家呀?”钱洪尝试着问了一句。

“嫂子……嫂子不让我进门。”大傻奎的声音很憨厚,长得也算是浓眉大眼,真是可惜这个人了。

“那你为什么不多穿件衣服呀?你不冷吗?”

“我不冷,嘿嘿嘿嘿……”

钱洪看到大傻奎那纯真、纯粹的笑容,心里是没由来的一痛,尽管这是别人家的闲事,可钱洪就是做不到视而不见,扭头走开将大傻奎继续留在这里挨冻。

“我是钱洪,你认识我吗?”

“认识,你是收土冰灯的人,我做了好多,回头统统都拿给你。”

“……我给你找件衣服穿好不好?”

“不好,嫂子让我站着不许动弹。”

“那、那我请你吃饭好不好?”

“好、吃饭好!”大傻奎一听到吃饭,眼睛立刻就亮了起来,这下钱洪也终于找到了让他挪步的办法了。

“那你跟我们来吧,等吃完饭之后,你在回来站着,这样你嫂子就不会骂你了。”钱洪说着就先往前走去,然后还回头不停的朝他招手,结果大傻奎真是一点都不白瞎这个外号,依旧举着破烂水桶就跟钱洪他们走了。

一个185的大个子,然后还高举着一个破烂水桶,这一幕真是叫人想忽视都忽视不了,钱洪他们三个刚走出半条街,周围的小毛头可就全围了上来,他们当然是不敢惹钱洪,可他们对大傻奎可就一点都不友善了。

“傻奎傻奎,白活一回,哥嫂不爱,吃饭一盔……”一面唱着侮辱性的歌谣,那些小毛头一面团起雪球,不停的朝大傻奎背上砸,一眨眼的功夫就让大傻奎本就不厚的衣服彻底的湿透了。

在接下来欺辱的行动再次升级,那些小毛头就开始点燃鞭炮、小鞭往大傻奎身上扔,炸得大傻奎是不停的跳脚、哇哇大哭。

至此钱洪的忍耐是彻底到极限了,就在他猛地转身,预备把这些恶毒的小毛头都赶走时,任宏伟却已经发疯一般的冲了上去,顺手抓起一根木棍就狠狠的砸了过去:“滚!要不然我就揍死你们,一个个的咋那损那,全都给我滚得远远的。”

“啊……”随着一阵尖叫,那6-7个小毛头是一哄而散,可这样任宏伟还是感觉不过瘾,他再次从地上捡起一颗石子,对着迅速跑远的小害虫们背后扔了过去,吓得那些小家伙是逃得更快了。

“大奎别哭了,任宏伟已经把那些坏小孩都赶走了。”钱洪努力想要安抚大傻奎,可是那个小巨人举着破水桶在哪哗哗淌眼泪,压根就不理会钱洪的话。

不光是钱洪,任宏伟也很快过来帮忙,又是做鬼脸又是卖力的耍宝,但却什么用都没有,慢慢的任宏伟就有点失去耐心,黑着脸不在说话,可钱洪猛然间想到一招,他全身上下一顿翻,最后是好不容易才摸出了一块糖来。

“大奎别哭了,我请你吃糖好不好?”此时此刻,钱洪就好似一个哄骗小女孩的怪叔叔,拿着那颗糖在大傻奎的眼前晃来晃去,脸上还尽可能的摆出了亲切、无害的表情。

果然,大傻奎的哭声迅速消失了,他就举着那个块的移动而挪来挪去,看着非常的好笑。

三两下拨开那颗糖,一把塞进大傻奎的嘴巴,然后又好好的劝说一番,大傻奎脸上的泪痕还没干,转而就露出了笑容,猛地一呼气,从鼻子中就吹出了一个大鼻涕泡,看的钱洪是一阵心酸,接着三个人继续往前走,终于是抵达了朱颖的小院。

听着外面零星的鞭炮声,形单影只的朱颖却在屋里无聊的看杂志,几本《知音》《故事会》《大众电影》都要被她给翻烂了,而外屋的炉子上正炖着肘子,无论如何过年也要做几个像样的硬菜才行。

“嗯嗯嗯,咚咚咚,颖姐?我跟任宏伟来玩了。”

院子中的格里刚哼唧两声,从狗屋窜到院门处打转儿,院外就传来了钱洪的声音,而朱茵微微一笑,穿起鞋子连外套都没有披就跑了出去:“你们怎么来了?大过年的也不在家老实呆着?”

“嘿嘿嘿,颖姐好,这里不也是我们家吗?”任宏伟这小子还挺会说,逗得朱颖十分开心,不过当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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