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粗活怎么能让老姨来干那!我来我来。”本着求人办事的基本原则,钱洪立刻挽起袖子,露出小短胳膊要上前帮忙,但是水槽对他而言实在太高了点,必须踮起脚尖才能够到,真要想代替老姨刷碗实在是勉强了些。

结果老姨就白了钱洪一眼,口中仍旧没好气的说道:“哎呀你起开吧,还不够你添乱的那,我记得你的电影票,礼拜一上班就给你问行不行?”

“行,当然行,如果能要来喜剧片或者是爱情片就更好了,我听说陈佩斯的《父子老爷车》要上映了?”

“你怎么……,啊,我想起来了,你把我的杂志拿跑了,我还没有找你了,快给我拿回来,那都是我跟同事借的。”

“拿来电影票一切好说,要不然就……嘿嘿嘿嘿。”

“小兔崽子,你还敢威胁我,信不信我告诉你妈,给你来一顿条束旮瘩炖肉。”

“我家格里好像还缺条丝巾。”

“你……”气急败坏的老姨又想动手,谁知小屋里面的二姨却忽然冒了出来,口气显得有些不耐烦:“你们两个能消停会不?”

“二姐你舍得出来了?一吃完饭就不见人影,永远轮不到你刷碗,又是给你的解放军同志写信呗?”老姨是个很容易被转移注意力的人,一看到二姨的脸,马上就把钱洪给忘到了脑后去。

“别当着大宇说这些,晚上我来刷好了。”二姨留着一条乌黑黑的大辫子,尽管今年已经34岁了,标准的老姑娘、剩女一枚,但是因为保养的好,看上去还不到30岁的样子,或者应该说田老头的这些个孩子就没有难看的。

“拉倒吧,等你干活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反正我晚上去同学家,不回来吃,看你还能把这活儿推给谁。”气呼呼的说完,老姨就故意一甩手,让飞溅的水珠往二姨那边飞去,可惜二姨距离太远了,那些水珠十有八九都落到了钱洪的脸上。

“啊,我的眼睛!”

0.1秒之内,钱洪就夸张的惨叫了起来,接着还双手捂着脸蹲下,结结实实的把老姨和二姨都下了一大跳,当二姨慌张的回小屋去取毛巾时,老姨已经蹲在了钱洪的面前,一边试图掰开他捂脸的手,一边紧张的解释道:“没事吧?让老姨看看,我不是故意的。”

“多给我几张电影票就好了。”钱洪的手指露出一条缝,然后就讲出了一个叫人气到跳脚的交换条件。

“好啊,你敢骗我?”老姨眉毛一竖,但钱洪已经飞快往姥爷姥姥居住的大屋跑去,进门之后就看到姥爷正在看电视,而姥姥却不在房间里面。

“我说小大宇呀,你一来肯定闹得鸡飞狗跳,跟鬼子进村似的,这次又因为什么跟你老姨吵吵呀?”姥爷穿着一件白色的跨栏背心,上面还有先进工作者的字样,望着钱洪就拍了拍身边的沙发,示意钱洪过去坐下。

而钱洪也是胡乱抹了抹脸,然后就乖乖的坐了过去,同时还主动的询问了起来:“姥姥那?又去三楼大奇家看纸牌去了?”

“是呀,她还能干吗去,看纸牌就是她们几个老太太最喜欢的消遣了,都痴迷了。”

“那姥爷为什么不去玩?”

“姥爷更喜欢打麻将,对了你爸回来了吗?回来就叫他上家来,然后叫上你姥姥、你老姨,咱们家里人随便玩几圈。”

“还没回来那!”

“你爸这个工作就是老出差,不过也好,不吃苦不好好干,哪能得到领导的赏识呀?回想我当年那会儿,一上机器都不知道饿的,全车间里面就属我带的徒弟最多……”姥爷又开始了,打开话匣子就滔滔不绝的向钱洪讲述自己的辉煌经历。

望着这个刚刚退下来一年的老工人,看着他眼睛少见的光彩,钱洪实在是不忍心打断他,结果就足足在旁边听了20多分钟,连电视上正在重播的电视剧,《十六岁花季》的一集都演完了。

等姥爷终于意味未尽的停下来,钱洪这才往墙上的挂钟扫了一眼,发现时间已经快十一点了,于是就立刻站了起来:“姥爷我该回家了,我妈叫我中午一定要回去吃饭。”

“回去什么回去?在这吃不是一样的吗?待会儿姥爷给你煮面条,还有你姥姥腌的咸鸭蛋,一打开都淌油了,咱们爷俩一人一个。”看样子姥爷好不容易抓到一个听众,所以就想把钱洪给留下来,吃完饭继续当听众。

“不行,我妈该揍我了。”钱洪委委屈屈的说完,人就开始往门口那边挪。

“这个小丽,都快把孩子教成鹌鹑了,行吧,那你就快回去吧,来,这个给你卖冰棍吃。”

“谢谢姥爷!”

接过一个五分钱钢镚,钱洪是将其郑重的放进了口袋,然后就从大屋出来,看到厨房里面已经空无一人了,老姨和二姨也不在小屋里面,结果他自己就马上蹬蹬蹬蹬的下楼,开始往家那边跑去。

为了躲开可能在半途拦截自己的张强,钱洪这次就选择了一条偏僻的路线,在厂区的平房里面东拐西绕,时不时的还会从两栋房子间不过4-50厘米宽的缝隙中钻过去,也算是把小时候的主场给巡视了一遍,省的因为时间太长而发生记忆偏差。

造船厂的厂区很大,因为有一万多职工,再加上家属和慢慢聚集过来的居民,90年至少有7-8万人口定居,所以医院、学校、商店等等配套设施是一应俱全,但是要跟一江之隔的市区相比还是差太多了,最起码这里就没有公交车,大家平时顶多用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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