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孟靠在窗边看着已经快要泛白的天际,默默掏出手机,手指在屏幕上滑动了两下,下意识就拨通了云疏影的手机。
“对不起,你拨打的电话已关机。sorry……”关机提示音在耳边想了一遍又一遍,景孟却木讷地忘记移开手机。
从来不关机的云疏影,竟然关机了?
看样子她真的很生气啊。
景孟把手机随手丢在桌子上,双手插兜,背影看起来有点寂寞得让人心疼:“小狐狸,明天再跟你解释吧。”
风似乎听到他的低语,不断地吹。
天边泛起了鱼肚白,淡淡的光透过薄薄的窗帘落在地上,有点清冷。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道里忽然响起“哒哒哒”轻轻的走步声。
景孟下意识挑起眉头,以为是皇太子睡不着觉,刚起身准备离开书房去看,耳边又传来了轻微的说话声。
接着――
“啪”一声清脆的声音,划破香榭馆的宁静。
景孟惊了一下,拔腿刚跑出书房,就听到白冰嚣张跋扈的怒吼声:“夏子洛,果然是你!上次,我就不该那么轻易饶了你!”
糟糕,惹大祸了。
“去死!”慕容席天的低吼声随后响起,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卷起一股强风席卷整个香榭馆。
景孟感到一股恶寒从脚底窜起,他几乎想也不想地冲出去:“别动手,那是我老妈!”
但是慕容席天的动作更快。
景孟刚狂奔到楼梯口,白冰已经被慕容席天抓着狠狠摔了出去。
“母亲……”景孟心狠狠抽痛了一下。
完蛋,这下摔出去,不死也得残疾。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在白冰身后闪现,轻易地抓住白冰的肩膀,胳膊一带一送就把她安全地放在了地上。
白冰惊魂未定,见惯了大风大浪也没经历过死亡啊。
刚刚被摔出去的一瞬,她感觉自己触碰到了死亡,一脚已经踏入了鬼门关。
“景孟……”白冰吓白了脸,颤抖的声音几乎破碎。
“没事了。”景孟感激地看了一眼救了白冰的封战,转过身刚醒和慕容席天说话,就被夏子洛脸蛋上清晰的巴掌印惊得心惊肉跳。
!
他这个老妈还真会惹祸。
夏子洛是能随便打的?那是慕容席天的心头肉。
把夏子洛当宝贝含在嘴里怕化了,捧在手心里怕碎了的慕容席天,看到夏子洛受委屈,不变成吃人的老虎也会变成爆发的火山啊!
就好像云疏影是他的逆鳞,都是碰不到的小祖宗!
“母亲,你一大早来我的香榭馆做什么?打人之前,是不是要看清楚人是谁?”景孟责怪了白冰两句,然后面色凝重地给慕容席天和夏子洛道歉,“不好意思,我妈认错人了。”
慕容席天冷冷扫了白冰一眼,目光停落在景孟脸上的时候,比二月的春风更加锋利。
“如果他不是你妈,现在已经挺尸了。”慕容席天把委屈地夏子洛搂在怀里,愤怒的气息把拉着香榭馆的温度下降了十多度。
景孟知道慕容席天不是危言耸听,下意识搓了搓脸:“这边不是太安静,你们还是去景公馆住吧。那边是我的地盘,我完全说的算。”
“不会再有杂七杂八的闲人?”慕容席天冰山一样可怕的眼睛直勾勾射向白冰。
白冰被他灼人的目光盯得心里直发毛,身体下意识抖了三抖。
“放心吧。我让封战和小三送你过去,你们一起在那边先住着。”景孟立刻打电话召唤蓝管家,“我马上安排。五分钟后,咱们楼下见。”
慕容席天点了点头,抱着云疏影回房间换衣服。
封战摆摆手把看热闹的皇太子召唤过来,两个人一起先下楼等着去了。
白冰在所有人好像清场一样消失之后,冷着脸责怪景孟:“乱叫猪朋狗友不是你应该做的事情。你老子这次是真抽风了,你马上去京都把魏瑞雨接回来,咱们提前举行婚礼。只要你结婚了,他就必须把权利交出来。”
“景家继承人的身份?我还真不稀罕。他想交出来就交出来,不想就继续蹲坑。”景孟不耐烦地驳回白冰的命令,“还有我的婚姻我自己做主。你喜欢魏瑞雨你娶,我的妻子只有云疏影一个。”
“你……”白冰气得直抖眉毛。
景孟却不在乎地再狠狠丢出重磅炸弹:“我已经决定了,景家就让景溯来做继承人吧。”
“什么?”白冰猛地拔高了嗓门,又凶又怒的模样像是可怕的河东狮,“体内流着卑贱血脉的景溯,怎么可以继承景家?景家不只是你父亲的,也有我的心血。我付出了一生时间让家强大,为你铺垫金光大道,你居然告诉我你不稀罕,不想做继承人?”
“是不稀罕。”景孟猛地挂断电话,大步流星走下楼梯。
路过白冰身边的时候,景孟脚步也没停顿一下,把她当作空气一样直接无视掉。
“景孟!”白冰大声咆哮,却没有止住景孟迈出去的步伐。
白冰气地转身要追,忽然听到身后传来开门声,紧接着刚刚让她陷入狼狈的慕容席天和夏子洛走下了楼梯。
经过白冰身边的时候,慕容席天故意停顿了一下,从鼻子里发出一声冷哼。
随后,两个人才说笑着走出香榭馆。
外面,车已经备好。
景孟给景溯打电话的时候,慕容席天在和皇太子聊天。
他打完了电话,转头就听到皇太子的惊呼声:“皇……皇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