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清在公寓收到了一个蛋糕,快递员说是一位姓越的女士订的,草莓味,三层。
和他给她做的很像。
越溪知道他其实从来都不喜欢吃甜食,事实上他对任何食物的口味都没有特殊的偏好,只是在遇到她之后才发生了变化,但她还是给他订了。
男人接过,刚放下,门铃就响了。
是她回来了。
那声靛蓝色的及踝长裙衬得她整个人都无比的清丽温婉,却仍然压不住她眉眼的璀璨华丽,似乎是看到了蛋糕,她扬眉:“还没吃吗?”
她脱下金属扣的高跟鞋,扔在地上,然后赤脚走到了他面前。
陆景清想让她穿上鞋,就被她搂住了脖子:“生日快乐。”
男人单手搂着她的腰,似乎是回应她的祝福,所以垂下眼睫,轻轻地吻了吻她的额头。
越溪扬眉:“要看电视吗?”
她让他抱着她:“我特地准备了个惊喜给你。”
玳瑁急得咬着男人的衣角,想让他走,却没能成功。
他好像没能感觉到玳瑁的存在,只是注视着怀里的人。
它看到明明就知道司令酒量很好,知道庆功宴那天晚上有记者偷拍,知道她从来都没让唐玉出现在他面前过的人,低眸,微笑,说:
“好。”
......
越溪放开他:“那你自己看,我去切蛋糕。”
她把蛋糕提进了厨房,男人则走到电视机前,打开了电视。
很准时,一秒都没有错过,电视机刚打开,提前录好的发布会就开始了。
五官柔和,气质温柔的人坐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而她看着镜头,对着镜头说,就好像在对他说一样。
她从来都没有和唐玉分过手,也没有和任何人,保持过朋友乃至朋友以上的亲密关系,出轨更是无稽之谈。
那些照片不过是有心人士刻意合成,用来污蔑她的罢了。
还有照片中,所谓和她合租过一年半的人,根本不存在。
她还说,就算存在--
“也不会是和我有关系的人。”
弹幕呆住了。
男人握着遥控器的手指松了松,他想握紧,却没能握紧。
感觉到胸口传来的,宛若钝器贯穿的致命痛感的人喉咙微紧,遥控器已经掉了下来。
砸在地上,很沉闷的一声。
玳瑁不知道就算早有预料,真正面临的时候,原来也会这么疼。
又或许,他不是早有预料。
他只是愿意去相信,相信她信任依赖的眼神不是假的,相信她这些日子的开心不是假的,相信,所有的一切都不是假的。
他明知道她恨他,却还是希望这一切都是假的。
他盼望她什么都想起,又盼望她什么都想不起。
可是他忘了,她演过那么多场戏,就算再恨他,也能把恨意按捺住,和他逢场作戏罢了。
玳瑁有些自责地想安慰陆景清。
陆景清想的却是,他在蓝星上,反复失忆的时候,她是不是也曾经像自己现在这样,患得患失,彻夜难眠。
她和他在一起的时候,是不是也和之前表现得那样,从心底地憎恶他,一分一秒,都不愿意再虚与委蛇下去.......
越想,手指就绷得越紧。
.......
越溪捧着蛋糕走了出来,她说要切,但是没切,刀就摆在托盘上,而她把裱花精美的水果蛋糕放下来:“怎么了?”
她似乎是扬眉:“对我准备的惊喜不满意吗?”
陆景清没有回答,只是望着她。
越溪拿起那把刀,用纸巾细细地擦去上面的奶油:“我的新剧马上就要拍完了,这个时候我是不可能和唐玉分手的,这个,你应该能理解吧?”
她也不管他回不回答,把刀擦干净之后,又看着他,扬眉:“可是他们知道有人和我合租了,怎么办呢?”
正在看直播的观众突然意识到什么,瞳孔放大,全身血液倒流。
而她只是一步步地走近他:“你说,我要怎么样,才能让一个已经出现过的人,再也无法出来证明,我们从来没有合租过呢?”
弹幕疯了,满屏的都是劝主播一定要冷静。
陆景清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看着她。
“不过我不喜欢把家里弄脏,”她忽然停住,把玩着那把刀,“我们换个地方吧。”
........
越溪选的地方是六楼。
一切开始的地方。
楼道里很暗,让越溪几乎看不清他的神情。
“你在那三年里,失过不少次忆吧?”
男人仍然没有回答,越溪却只是扬眉,语气嘲讽:“因为失忆,所以就可以理所当然地,把对我,和我朋友做过的事,都忘得一干二净,是吗?”
男人却只是这样望着她,没有说是,也没有说不是。
半晌,一直没有说过话的人忽然哑声开口:“你想起了什么?”
即使是在这样的时刻,他最先考虑的却不是解释,而是,问她,想起了什么。
后来每一天,越溪几乎都在想,为什么他不能把隐瞒的过去都说出来。
她所谓的,走不出来的过去,难道就比他的性命,比他们之间的感情还要重要吗?让他即使是在被误解的时候,最在乎的也是,她想起的到底是什么。
可是在现在的越溪看来,这样毫不辩解的行为,已经算是默认了。
她冷笑一声:“你还真是,厚颜无耻。”
冷清的寂静,越溪却忽然声音放缓:“知道我为什么订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