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提示一下你,”趁观众还没进入幻境,“系统”忍不住指点起越溪道,“你的人设是荒唐无度的驻军长官,进入幻境只有一个目的,就是****了他,懂吗?”
越溪:“.........”
“系统”见她不说话:“到底懂不懂?”
越溪:“......你刚刚被消音了。”
她无语:“那么尖锐的一声,你没听见?
“系统”:“........”
越溪直接略过:“你直接告诉我怎么破解幻境就行。”
“系统”:“.......在不破坏人设的情况下,让他清醒过来。”
“怎么让他清醒过来?”
“让他意识到这就是幻境就行了,比如认出幻境里的你不是你什么的,让他怀疑这个世界就行了。”
“......?你认真的?”
越溪指了指自己:“我要扮演我自己,并且让他认出来我不是我自己?”
“你确定这样能破解幻境?而不是让我们两个陷入死循环吗?”
“系统”:“.........”
“系统”有什么办法?它在选定上身人选时,又不知道任务世界会忽然加上禁止暴露真实身份这条规则!它也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现在这样好吗!
越溪还准备抬头问它能不能暴力破镜呢,就见眼前的场景变成了第二军校。
越溪一怔。
是机甲比赛结束后。
立在台上的少年浑身尘埃血迹,手腕上的黑色手钏却和望着他的深邃瞳眸一样,璀璨生光。
看到她后,忽然转身,朝她走来。
不顾台下观众的失语,也不顾男人惊怒的骂声,更不顾一旁林赐的怒目而视,一步步走到她面前。
身后的无数场景似乎都变成了漫天的尘土,喧嚣散尽。
刚刚在粒子束轰击下,存活下来的少年,刚刚解开身上禁锢,摆脱既定命运的少年,手腕上还有她留下的火焰印记的少年,经历了战火洗礼,眸光依然清亮的少年。
就这样站定在她面前,然后抬手--
没有被尘埃血迹沾染的手背,轻轻地贴上了她的脸。
万籁俱寂,而刚刚经历生死之战的少年,只是眸光微晃。
“原来--”
略有些沙哑的嗓音显得很疲惫,在异常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有些轻。
“不是梦。”
你真的出现过。
出现过,在我的世界里。
越溪完全失去了言语的能力,怔怔地看着他,直到陆钦反手握住她的手,将那串黑色的手钏,放在她的掌心。
少年的脸上和身上都异常狼狈,可是那串戴在他手腕上的黑色手钏,却异常的干净明亮,折射出的天廓线模糊而遥远,天空清净而明爽。
整个世界好像又活了过来,微风的噪音在耳畔不断翻动。
无数的欢呼声在他身后响起,无数的人在为他庆祝最后的胜利。
可是他只是看着她:“给你。”
越溪反应过来,才想推拒,就听到他蓦地低哑的嗓音,像是在整个世界响起,在整个世界盘旋,整个世界都是他的声音,整个世界都是少年陆钦的声音:
“全部都给你。”
“从今天起,我属于你。”
我曾被剥夺自由和信仰。
而今天,我亲手夺回自己的信仰,亲手禁锢自己的自由。
我把我自己赠与你。
为期一生。
至死不渝。
越溪回过神的时候,只见漫天白色的光点呼啸而下,笼罩住眼前的人。
她伸手去抓,却只抓到那串黑色的手钏。
场景又是一暗--
越溪出现在那个充满银色电容液的实验室内。
男人身上的血液已然干涸,被席卷山海的风声刮过的大地,只剩下表面裸露的砂石。
巨大的电子屏已经被损毁,化为碎片。
墨绿色军装被血色染红的人,胸口的枪伤狰狞而恐怖,贯穿心脏的致命伤,让他眸中那细微的光,正在慢慢地变得黯淡。
可他还是竭尽全力地握着她的手,低眸,慢慢地将她整个人抱在了怀里。
“还好。”
致命伤让他的嗓音有细微的颤抖,生命即将走到终点的人眸光却是平和的,微弱的光如同火炬,映照着他面前的人的身影,清晰明亮如昨。
他低眸。
还好,你没事。
浑身是血的人将纤尘不染的她抱进怀里,身上的脏污没有沾染她分毫。
她听见他疲惫的嗓音,断续粗哑:
“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找到你。”
“然后,保护你。”
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了那把银色手枪,流淌着的银色光线充盈室内。
失血过多的人,慢慢地包裹住她的手指,让她的手指握住了那把银色手枪的枪柄。
银色光线猝灭,男人阖上了眼睛。
他用他的生命,保护她走到了终点。
淡蓝色的光芒旋转着,包围住浑身开始虚化的人,越溪眼睁睁看着他慢慢消失。
手中的银色手枪又冷又烫。
冷的是枪。
烫的是那星点的白色光芒,竭尽全力,燃烧至永恒。
光芒再度笼罩。
灰色的山巅在无声飘洒的悠远月光中默然伫立,而他立在她面前。
身影被无限蔓延的霞光拉茶馆,眸中是整个浩瀚无垠的广阔宇宙。
嗓音喑哑得好像要穿越无限压缩,又无限延展的时间和空间,问的只有三个字:“你在哪。”
你在哪。
我想找到你,然后娶你。
可不可以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