名下都挂了一堆七大姑八大姨。

陈凤霞没脸笑旁人,她也想多挂几个人。

可惜她跟丈夫人在江海,信息不畅,等到他们两口子反应过来的时候,人都基本上被抢光了。他们想再动手,已经找不到能挂的人头。最后只能扼腕叹息。

当然,后续发展证明他们幸亏没赶上这波热潮。

因为请神容易送神难,后面大家回过神来想将户口上不相关的人请出去的时候,人家就没那么好讲话了。

折腾一通,没点意思就想让他们再忙一回,当他们是什么呢?

陈凤霞再想想这些闹剧,感觉人生都荒唐的很。人为财死鸟为食亡,谁也别嘲笑谁了。

“凤霞!”陈大爹一直神情肃穆地坐在板凳上,这会儿却突然间开口喊女儿的名字,还问了她一句,“你是个什么章程?”

陈凤霞抬眼看父亲,摇摇头:“我听国强的。”

陈大爹立刻皱起了眉头,显然十分看不上女婿的模样。

可因为顾忌着人还在女婿家坐着,他到底没再说出更过分的话,就是声音不太高兴:“你也要有个主意,别光听人家的。”

这个女婿又不是他儿子,是多有决断的人。

陈凤霞笑了笑,将吃饱了的小儿子交给大女儿,招呼他们自己出去玩。

陈敏佳忐忑不安地看着嬢嬢,稀里糊涂跟着表妹去后门口。那边有树荫,风吹起来凉快。

她小心翼翼地问郑明明:“你奶奶他们什么意思啊,赶你们家走吗?”

说的都是什么鬼话,她家也在江海,都买了房了。她家在村里头的房子跟宅基地就要给别人吗?

他们家又不是死光了。

只有一个族的人死绝了,房子才会被村里收回头。

说个不好听的,就是他们家不住,放把火烧了玩。那也是他们家自己看热闹,有外人什么事。

郑明明点点头,心不在焉的模样:“嗯。”

其实她也不想留在这个村里头。

她家穷,穷人在村里也被看不起,她知道的。她更喜欢前进村,那里还盖着她家的五层楼,多气派多自在。

可她还是生气。因为奶奶大伯还有舅爷爷在欺负她爸爸。

堂屋当中,陈凤霞慢条斯理:“我的想法就是走就走吧,我在安庄也没过过一天好日子,没觉得这儿多稀罕。”

陈大爹倒是没发火,反而如释重负的模样:“也行,走吧,既然你们都把户口迁走了,那就走个干净。”

陈凤霞惊讶地抬起头,感觉自己上下活了两辈子,倒是不认识自己的亲爹。

阿爹为什么要支持她离开前进村啊?

陈大爹没理会女儿的眼神,只朝着隔壁的墙喊:“亲家母,亲家舅舅,我还没死呢,非得背着我讲话吗?今天你们已经杀到前头来了,那就当面锣对面鼓说清楚了。你们到底想怎样?”

郑国强从隔壁走回来时,整个人都摇摇晃晃。八月的太阳在他脸上走到了头,只剩下一片惨白。

对着妻子跟老丈人,他努力想挤出个笑容来。

今天他就是死了,也不会让出自己的窝!

陈大爹却满脸严肃地开了口:“这房子跟地你们不能白拿啊,别欺人太甚!”

他个子高眼睛大,年轻的时候一双眼睛瞧着跟牛眼似的。现在年纪大了,眼睛凹了进去,可瞪起人来,照样寒光四射。

郑国强赶紧强调:“阿爹,房子跟地都是我的,我……我马上就盖楼!”

狗日的王八蛋,话都讲到这份上了,谁还不晓得他们冲着什么来的。拆迁,肯定是为着拆迁的事。听说县里头的人都下来测量了。

陈凤霞立刻起身过去抓着丈夫的手,微微摇头:“你跟我来。”

郑国强不想走,可是他软惯了,习惯性跟着妻子的步伐往前。

也许在潜意识中,他还感激此时此刻妻子的出手。因为她带着他离开了让他难堪无措的境地。

他的亲妈亲哥哥亲舅舅给他制造的绝境。

等到了走廊下,陈凤霞才开口:“咱们就是把房子在村里头盖起来又怎么样?我们不在家里头,你晓得他们会怎么糟蹋房子?要是他们放把火烧光了呢?”

郑国强又急又怒,眉毛突突往上,下意识地否定:“他敢?”

陈凤霞一张脸平静无波,声音也不急不慢:“有什么好不敢的?你忘了,当初大刘家承包了鱼塘,有人气不恨,他家都要拉网了,结果鱼塘被人倒了农药,一夜鱼都死光了。”

恨人有,笑人无,村里头就民风淳朴了?呸!哪都有损人不利己的东西。自己见不得人好的多了去。

现在也没个监控什么的,晚上黑灯瞎火,一把火烧起来,能有块瓦留下来就不错了。

她家那个婆婆,别说后来老年痴呆,现在脑袋瓜子也不好使。什么事情他们做不出来啊。

郑国强浑身发冷,气得直抖。

可是他又找不出话来反驳妻子,直觉告诉他,他们真能做得出来。

对着他,他们什么做不出来呀?

陈凤霞叹了口气:“算了,已经这样了,就当没这个缘分。以后咱们该尽孝的地方就尽,其他的事情一律不管。”

其实她是故意吓唬丈夫。

上辈子他们夫妻在村里盖了三层楼,虽然没住几天,但也没谁真丧心病狂去放火烧房子。

估计是老大家的也懒得吃力不讨好。毕竟要是真拆迁了,有那个偏心眼的老娘在,他们还怕得不到便宜?

屋里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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