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国强安安心心地牵着儿子的小胖手坐公交车去上元了。
陈凤霞可不相信大家都掏这么多钱办公司。
为什么?因为旁人她不知道,陈文斌的个性她可是看得死死的。
这人连在上元县一口气吃下五套房子都全靠银行贷款。让他一把头掏出五十万,做梦吧。
别说他不乐意,就是他愿意,他八成也是拿不出这么多现金的。
他的钱,永远在钱生钱的道路上,从来不可能躺在银行睡大觉。
从某种意义上讲,陈文斌才是真正的买卖人,商业生产者。
上辈子,所有人都说房价会涨的时代,他也没投资几处房产。估计就是他的个性所致,他不愿意钱放死了不动。
陈凤霞就奇怪,陈文斌不拿出那五十万,又到底是怎么开起来的公司呢?他也没个合伙人啊。
别说,人还真不禁惦记,尤其是陈文斌这种无孔不入的角色。
陈凤霞刚琢磨他没两分钟,客厅的电话就响了。
电话那头的陈文斌声音透着烦躁:“姐,阿妈去你那边帮两天忙,好不?”
陈凤霞毫不犹豫地拒绝:“不要,阿妈年纪大了,我可不能累着阿妈。还是请她老人家照看大孙子吧。”
她疯了她。好不容易当家做主过上太平日子了,她给自己请这尊大佛回家。
上辈子,陈高氏不是没在女儿家住过。
那个时候,陈大爹已经因为胃癌走了。陈高氏腿脚不便,在乡间独自生活孤苦无依。
陈凤霞害怕这个老娘一个人留在老家,到时候死了都没人发现尸首,就试探着问女儿可不可以接老人来家里住。
郑明明念小时候外婆待她的好,没意见,还张罗着给老人买了一堆东西。
结果这老太太住进她这个女儿家里头就天天指指戳戳,动不动就对郑国强横挑鼻子竖挑眼。
明明带她去吃自助餐,她自己贪吃坏了肚子,完了却委屈说是外孙女儿花了钱,她不敢不吃。
气得郑家人脑壳疼。陈凤霞也受不了她,借着回乡祭祖的机会,又把她送回去了。
这辈子,无论如何,陈凤霞都不想给自己找不痛快。
阿妈住她家了,阿爹是不是也得来江海?
她家小院就两室一厅,阿爹阿妈来了住哪里?难不成还让自己跟丈夫睡客厅?
想都别想!
陈文斌还在那头委屈:“阿妈在我这边更辛苦,上次小二子住院,阿妈还晕过去了。”
陈凤霞冷酷无情:“哦,那应该是热的。”
呵呵,两个大人带个满了月的小孩,愣是把孩子捂到中暑。要不是陈敏佳感觉弟弟不对劲,说不定这孩子等不到送医院就没命了。
当时那叫闹得一个鸡飞狗跳。
医生下病危通知书的时候,高桂芳哭喊着要跳楼,陈高氏也说不活了。
陈文斌给自己这个姐姐打电话了,可惜电话陈凤霞不接,bb机陈凤霞不回,摆明了置身事外。
今时不同往日,现在的陈文斌还想搭升了官的郑国强的路子,当然不敢招惹陈凤霞。
不过这人也做得出来,直接让他女儿陈敏佳放学就去嬢嬢家。
他理直气壮,家里一个大人都没有,小孩不去嬢嬢家去哪儿?
陈凤霞也没意见,反正两个小孩玩的好,让她们自己玩去。大人的事情,不该牵扯小孩。
至于陈高氏这个老娘,她还真不担心老太太会想不开。
为啥?大孙子人还在医院不晓得好赖,她怎么会真寻死。
等人好了,她就更加没理由自我了结了啊。
还有高桂芳,那也不用说。这可是个自己亲骨肉送出去都不吭一声的狠角色,杀伐果断堪比武则天。
她陈凤霞吃饱了撑的,替人操这份闲心。
现在陈文斌旧事重提,依然头大如斗:“姐,你是我亲姐哎,你就看着我生不如死?我现在连家门都不想迈,我快被阿妈跟高桂芳逼疯了。我求求你,你就让阿妈去你那儿吧。”
陈凤霞呵呵。
一山不容二虎,陈文斌跟高桂芳出来打工早,两代人没在一个屋檐下生活几年。
现在知道远香近臭了吧。
她懒得听陈文斌诉苦,就直奔主题,戳破那层窗户纸:“你是说阿妈不能再在你家待下去了是吧?”
陈文斌大喜过望,却还想再维持脸面上的好看:“主要是我怕阿妈太累……”
“别跟我扯没用的。”陈凤霞不耐烦,“阿妈不能待你家,你送她回老家不就完了?”
陈文斌是典型的伪君子,假好人,支支吾吾:“这都不好看,人家要讲我娶了媳妇忘了娘,容不下亲妈的。”
陈凤霞冷笑:“这不就是事实吗?你家高桂芳嫌阿妈服侍的不好,为什么不喊她妈过来?这些年,她不也孝敬着她妈嚒。
要真心疼老人,你们为什么不请个月嫂钟点工?不放心外人干活,老人当监工也行啊。
哦,一个人当成三个人用到现在。你老婆出月子了,小孩长稳了,你们就容不下人了。你没长眼睛看,阿妈这两个月可睡过一个安稳觉?
讲个不好听的,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捂坏小孩这个事,就她当奶奶的有责任吗?你们这两个爹妈是死人啊!”
电话那头一阵沉默。
隔了半天,陈文斌就冒出几个字:“那你说怎么办?”
“怎么办?”陈凤霞鼻孔里头出气,“回老家!你以为谁真犯贱爱伺候人啊。明天就是芒种,该收菜籽麦子耕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