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若是乖乖顺着我的安排走,如今早就成亲生子,纵然嫁得不如意,好歹有命在,哪里会落得个重伤昏迷,濒危垂死的下场。”萧老夫人的神色晦暗不明,一滴浊泪从眼角滑落,“你真当我老糊涂了吗?”
徐嬷嬷震惊的看向老夫人,老夫人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有人逼她?可她身为护国将军府的老太君,身份尊贵,谁敢逼她?
老夫人神色暗淡:“其实,那孩子算计我的时候,我还挺开心的,总算长心眼了,可是啊,心不够狠,连她哥哥的一半都没有,她要是有她哥哥一半的狠辣,我也不至于这般操心。”
“老夫人,奴婢不明白。”
“有些人,纵然是我们将军府也开罪不起。”萧老夫人叹了一口气,“不说那些过往了,如今人都成了这样了,说那些也没用了,我能做的,只有竭尽全力的保住将军府。”
“老夫人,与虎谋皮,无异于自寻死路。”
老夫人沉默片刻,苦笑:“我又哪里不知道与虎谋皮不会有好下场,但是我不得不这么做,为了守护将军府,守护我的儿子!”
“老夫人……”徐嬷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老夫人,劝吧,老夫人觉得自己做的都是对的,不劝吧,再这样下去,老夫人就要彻底跟将军府里的人离了心了。
沉默持续了很久,快到将军府时,徐嬷嬷迟疑的问道:“老夫人,您是否很厌恶大小姐?”
老夫人眼底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她清清楚楚的记得,自家儿子抱着尚在襁褓中萧曼回到将军府时的样子,软软糯糯的小团子格外惹人喜欢,更让她记忆深刻的是萧振说的话,他说,娘,这孩子是我的命,不能有丝毫差错!
他一个大男人,学着照顾孩子,去哪都把那孩子带在身边,却不知道,他心疼女儿的同时,也让他人知道,这个女儿是他的软肋。
她看着萧曼一点一点长大,从牙牙学语到叫她奶奶,她心里也是欢喜的,哪怕萧曼调皮捣蛋,爱惹事,她也舍不得动手打她一下。
老夫人抬起头,将眼眶里面的眼泪逼回去:“现在说那些有什么用,她都成那样子了,说再多,她也不能醒过来。”
“老夫人,我们还是回沧州去吧。”徐嬷嬷不放心的说道,这帝京城中隐藏着太多的危险,老夫人又跟将军离了心,到时候若是出了什么事情,将军未必会护着老夫人。
“我不能回沧州去。”老夫人斩钉截铁的说道,“当初我若是没有离开帝京去沧州,将军府也不会变成如今的样子。”
“老夫人!”徐嬷嬷有些急,“儿孙自有儿孙福,您是时候颐养天年了。”
老夫人苦笑:“无论他们多大了,在我看来,都还是孩子,他怨我,也是应该的,若是能有更好的办法,我也不想这样做啊。”
马车缓缓停下,萧老夫人当即收敛了脸上的无奈,恢复成面无表情的样子,在徐嬷嬷的搀扶下,回了自己的院子。
贺青衣站在二门上,目送老夫人回了上院:“今日又进宫了,老夫人跟太后娘娘的关系倒真是好。”
“夫人,您忘了,萧老夫人当年跟咱们老夫人关系也很要好,如今两人都快成仇人了。”嬷嬷提醒贺青衣,萧老夫人可不是省油的灯,敢对自家嫡亲的孙女下死手,对外人,她下手只怕更加狠毒。
“我只是不明白,她求的是什么?”贺青衣不解,萧老夫人也是出身书香世家,曾经也是知书达理的大家小姐,为何临到老了,尽做一些昏聩的事情,让儿孙辈的跟她离了心,对她有什么好处?
若是说她要掌家权利吧,可她轻而易举的将掌家权利还给了她,说她想控制将军府吧,她大多数时候又是不管事的,她着实想不明白她究竟想做什么。
贺青衣也不是个爱钻牛角尖的人,想不通其中关节便丢在一旁了,转身去忙药铺的事情,她打算开一家药铺,最近正在看宅子,在帝京这种寸土寸金的地方,想要寻一个好位置,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贺青衣好了好几个地方,都觉得不满意,正打算离去,迎面而来一名老熟人,虽然没见过几面,但是贺青衣知道,这人是萧曼的人。
“萧夫人。”
“上官家主。”
“听闻夫人在看铺子,正好在下手中有几个铺子要转让出去,夫人有没有兴趣去看一看?”上官瑾的语气不疾不徐,语态平淡,不带丝毫谄媚之意。
“如此,有劳上官家主了。”
上官瑾当即带着贺青衣去了萧曼挑选好的地方,那是萧曼一早就替贺青衣准备好的,只等贺青衣从江洲归来,就将这药铺作为贺青衣的奖励。
贺青衣看着偌大一处铺子,上下三层楼,里面的布局,俨然是一处药铺,贺青衣走进去,柱子上的漆还很鲜艳,分明是才装修不久。
“可还喜欢?”二楼上传来一道熟悉的声音。
贺青衣抬头,就见一名陌生的男子站在二楼,看着她笑,有些不解的看向身旁的上官瑾。
上官瑾有些无奈:“您总是这样,谁能认出您来?”
“母亲,抱歉了,为了隐藏身份,我不得不易容。”
贺青衣不由得感叹,萧曼的易容术真的是出神入化,纵然是她也分辨不出真假来,更遑论是不熟悉她的人了。
“多谢小姐。”
萧曼从二楼下来,带着贺青衣将这个铺面逛了一遍:“考虑到母亲的名气很大,到时候寻找母亲看病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