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长歌破天荒的早起,坐到镜前认真盘着发髻。试了许多次,还是不行,长歌也不恼。等小桥睡起来后,她鞍前马后的帮小桥拿这递那,哄得小桥甚是舒坦惬意,等小桥忙完了,长歌才央求她帮忙绾发髻。小桥自然满口应下。
终于将面帘别到了发带上,解放了可怜的两只小耳朵,长歌松了一口气。
今日天气甚好,大雾散去,艳阳高照。
长歌又来亭子里喂鱼,和鱼儿絮叨了一会儿,才鼓足勇气道:“小鱼儿,我要去干架了,你们得帮我祈祷祈祷,一定要出师顺利,马到成功。”
殊不知,她这些抓马的举止都被春三娘和谢九幽看在了眼里。
两人看着长歌离去的身影,谢九幽率先发问:“她这是要做什么?”
春三娘微微一笑:“昨日黍离回来与我说了,那月牙儿的歪心思打到了她的头上,想必她不愿意吃这个闷亏吧。我们俩跟过去瞧瞧,看是一场什么样的戏。”
谢九幽神色一敛:“都是你的人,有这样事,你处置了就是,何必逼她强出头。”
春三娘把一双白嫩纤细的手摆在丈夫胸前,故意把眼睛睁的大大的,一副无奈可怜的模样,低低道:“我哪里逼她了,我春华楼养别的姑娘,都是养来赚钱的,只有她,她想歇息就歇息,想喂鱼就喂鱼,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吃穿用度从不苛刻了她,怎么如今反倒是我的过错了呢。夫君好偏心。”
谢九幽惯来冷静自持,也着实忍受不了三娘这等撩人神态。
他将三娘搂入怀中,轻声道:“你啊……唉,你看着办吧,只是要注意分寸,不能让她受了伤。今早又收到城主的不稳,我明日一早就得启程往漠北去了。”
春三娘略觉吃惊:“明日就走?这么快?!”
他缓缓地点头,安抚道:“过不了多久,我与城主就会凯旋而来。你等我们好消息。”
春三娘松开愁绪,轻捶了丈夫一下,笑道:“你且安心去,我在这等你回来,还有……公主我也会看顾好的。”
他低头看她,笑道:“等我回来了,咱们养精蓄锐要个孩子。”
春三娘双颊姹红,娇笑着去捶打丈夫,谢九幽笑呵呵的接过粉拳,夫妻俩笑闹了一阵。有下人就匆匆往后院来寻春三娘,说是长歌在前院与月牙儿打起来了。
…………
原来长歌趁着姑娘们都起了,苗女们也都来前院忙碌了,她跑到了二楼月牙湾“咚咚咚、咚咚咚”的大力敲开了门。
小岚一看长歌来势汹汹,居然生出了畏惧心理。退后两步问:“长歌……是何事如此着急?门……门都要给你敲破了。”
长歌推开她,走进屋内:“你家姑娘呢?”
“是长歌呀,好早。”一个清脆的女子声音响了起来,月牙儿袅袅婷婷从屏风后走出来。
长歌盈盈一笑,道:“月牙儿姐姐,昨日的酒好喝么?”
“杜康庄的酒还是不错的,入口柔滑,回味绵甜又有些微酸涩。就像是人活这一世,有甜有酸有涩,个中百味,回味无穷。”她道。
长歌也不接她这茬,她是来要钱的,无意与她附庸风雅,品酒谈人生,只说:“既然酒喝完了,也尽兴了。昨儿我去杜康庄为你跑这么一趟,这辛苦钱你总要给我了吧。”
她桌几上端起一杯新茶,缓缓啜了一口:“什么钱?昨日我不是给了一两二钱银子给你么?”
“是的,但那是酒钱,你那坛子葡萄酒就是一两二钱,一文不多一文不少。但我跑腿的辛苦钱你没有给。”长歌定定的点点头,干脆道。
“小岚,你上回去杜康庄买酒,这酒我记得好像还是一两银子一坛的吧?”她也不答,只转头问站在一侧的小岚。
小岚犹疑道:“是……是……是吗?好像是吧,就是一两银子一坛的。”
“对啊,我给了你一两二钱银子,一两是买酒的钱,二钱是你的辛苦钱。你又来问我要跑腿钱,未免太过贪心了吧。”月牙儿端过茶碗来再呷了一口,眉头松松的舒展,微笑着。
长歌心里翻了个白眼,这娘们果真是身经百战,丝毫不慌。她高声道:“酒钱是多少,我说了不算,你说了不算,要不把大伙叫过来,让他们说说这酒是多少银子一坛吧,我是才来的春华楼,他们与我不熟,必不会偏袒我的。”说着走出房门,扒着二楼的栏杆大声招呼大伙来围过来评理,这里有姑娘欺负苗女。
眼见把事闹大了,月牙儿竟有了一丝丝慌乱。但想从她兜里掏出来钱,门都没有。她强作镇定,继续稳坐桌几旁。
长歌问向围过来的人群说明了事情来龙去脉,让大家作证,这杜康庄的酒到底是多少钱一坛。
众人七嘴八舌,皆说明杜康酒庄的葡萄酒就是一两二钱银子一坛的。
长歌转过身问:“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你还有什么好辩驳的?”
月牙儿眼珠子一转,又道:“就算如此,你也不该再问我要赏钱了。你昨夜送酒来时,我已经给了赏钱给你,你是拿了钱才回后院去的。不然以你这样斤斤计较的性子,没拿到钱肯离开我房里吗?”
长歌问:“我说没拿,你说拿了。你的证人呢?”
月牙儿抬抬下巴,示意小岚,小岚忙不迭的出来说明:“对对对,给了给了给了。”
月牙儿神色得意:“看吧,我是有证人,你有么?”
长歌摇头:“我没有,但我可以自证,只需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