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儿倏尔瞳孔放大了不小,遽然道:“你说的可是如今丰南郡的郡守?”
张双庆被她的表情吓得害怕,惴惴摇头:“我不知道他在哪儿,也不知道他是什么官。”
楚昭儿又追诘道:“那你妹子的恩人叫什么?”
“脆藕平时是不敢直呼他大名的,所以我只知道他姓楚。”
姓楚!全家被抄,这么算来只有父亲能对的上啊!
难道父亲的案子竟还跟张家有关?
若是如此,这倒还真是个突破口。
楚昭儿心中一阵悸动,感谢苍天有眼,机缘巧合之下给了自己找到自己父亲是冤枉的线索。
只是翠藕已经死了,等于少了认证,也非常麻烦。
于是她又问张双庆道:“你妹子说楚大人是冤枉的,她有没有证据跟你们说?”
张双庆答道:“翠藕说楚大人是替人受过,他的那些罪孽都是不得已为之。”
“你能说具体点吗?”
张双庆摇头,又十分莫名地看着楚昭儿说:“你怎么对此事这么感兴趣啊?”
楚昭儿沉吟着并没回答他的话,心中却不停在思忖着:翠藕所说的替人受过是什么意思?他在替谁受过?会不会是太子钱羽?
她自问了许久,感慨:自己父亲的案子真是复杂,根本不像自己期初想象的那样是遭到秦霄贤的陷害那样简单。
因为张双庆对自己起了疑,楚昭儿又不能对他暴露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说:“好了,我看你也是个老实人。关于翠藕的事情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人也不会留在这里。”
“你要走哇?”
张双庆突然显得很失落,脸色突然绯红,轻声道:“其实,你可以留下来陪我,我现在很有钱。”
楚昭儿冷峻的摇头,说:“我不留下来其实也是为了你好。你想想,如果没有大的仇家,我怎么可能在深更半夜独自流落在郊外的野林地里?”
张双庆惊讶,一寻思就明白了,面前美貌如同仙子的女人肯定身份不一般。
楚昭儿盯着他,声音柔顺说:“我不想牵连到你,所以我必须尽快要走,去办我自己的事情。”
张双庆还是有点惝恍失落,说:“那你保重吧!”
楚昭儿说:“可是我腿脚不便还需要你帮忙,你能不能给我预备一辆马车?”
“这没问题!”张双庆爽快回答:“我可以叫大伯给你一辆马车,再给你些钱,管保你在路上吃喝不愁。”
楚昭儿嫣然一笑,道:“除此以外还要请你帮个忙!你们张家的那些巫术之书能不能送给我?还有草药,反正你也用不到了。”
“你要那个干什么?”
楚昭儿说:“未免仇家追杀,我打算化妆成你们巫籍的身份,那些东西就能用得上了。”
“哦,那行,我都送给你。”
……
有了张双庆的帮忙,楚昭儿的丰南郡之行变得顺利了许多,张双庆不仅送她一辆马车和金银,还有食物,衣物以及车夫。
楚昭儿却只对张家巫籍的那些东西感兴趣。
她寻思着:太子钱羽势力那么大!说不定早已经杀去丰南了,穆端方或许已经遭遇不幸,只是不知道顾还清怎样了?
翻着张家的户籍薄,楚昭儿突然发现原来贱籍人家的记录册竟然这样健全,张家每过一次关卡朝廷都有记录,且十分详细,张家每一个人的身份也都有记录。
楚昭儿对着每个人的花名册思考着该用谁的身份。张双喜哥俩肯定不行,张老太年纪又大,只好用张氏的了。
她突然感到一阵厌恶。
太恶心了,居然要用自己最讨厌人的身份!
但是也没有办法,只能权且这样了。
想着,楚昭儿按照自己的记忆照着张氏平时的穿装打扮换上了衣服。
马车潇潇,一路奔驰,虽然天涯路远,跑了七天也到了丰南郡。
丰南郡很小,坐落在东风国的西北部,由于紧挨着大江大河,这里并不贫困,但水患的滋生让这里也富裕不起来。
可以说,这里是东风国最需要疏导江水的地方,对于朝廷修筑运河最为积极。
丰南城并不宏伟壮阔,人流也很稀少。土灰色的城门下摆着一张长条桌子,上面除了摆着茶壶、茶碗以外还有笔墨纸砚,关口把得很严实,几个官兵整肃警敏的站在城门底下。
马车夫不解地盯着城门口,说道:“丰南郡怎么了?这样大张旗鼓的?”
楚昭儿也觉得气氛不对劲儿,心想:这般阵势肯定是城里出事儿了,难道是穆端方?
她最怕自己来晚,看来还是晚到了一步。穆端方对自己父亲的案子而言是极其关键的人物,如今他死了或许线索就会被切断。
更要紧的是顾欢清现在是否安全?
正思忖着,马车已经驶到了城门底下。
官兵马上过来横在前面,楚昭儿透过车帘递出去自己的户籍薄,说:“兵爷,我是巫籍的。”
领头的官兵扫了眼薄文,冷声问道:“你是贱籍?”
楚昭儿低低应道。
“不能过。”
官兵态度明确说道。
“为什么?”楚昭儿惊讶中带着不解:“我们巫族整天走南闯北,整个东风国都可以行走,为什么来你们丰南郡不行?”
“不是不行,过去可以让你走。但现在城里出了大事儿,怀疑是外来人干的。所以朝廷下令盘查外地人,不管进出都不行。”
楚昭儿怪道:“既然是怀疑外来人,那必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