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啊,都城里也有个半城,他叫王半城。也真是事有凑巧,他也只有一个独生子,更巧合的是他的儿子也叫阿祥。
“那个阿祥刚刚成年人就夭折了,王半城苦叹自己命不好,更加厌烦亲戚们天天来自家走动。”
一个下人奇怪问道:“亲戚来吊唁王财主为啥不高兴啊?”
“吊唁倒是好,可这些亲戚其实都是来劝说他过继一个子嗣继承香火的,而且都是推荐自己家的孩子。”
“这不是相中人家的家财了吗?”
一个长工撇嘴嗤道。
“谁说不是啊!”楚昭儿嗤笑着说道:“王半城可不是傻子,知道这些人都没安好心。而且阿祥在世的时候其实有过一门亲事,只可惜那姑娘死的更早,她叫阿珍。王半城想起来这件事儿,就叫人到阿珍家提亲。”
“提亲?提的哪门子亲?”
楚昭儿道:“当然是阴亲了!就是把坟挖开,再将阿祥少爷埋进去合葬。”
“哦,哦……”下人们听了一个个恍然应道。
楚昭儿又说道:“后来啊!两人合葬了。又过了三年,话说京城里有家糖铺子,掌柜的发现有个陌生的女人总来买糖,然后拿了糖就走。糖铺子里有个伙计觉得那女人很像阿珍,有一天女人又来买糖,伙计就偷偷的跟随在她后面,果然发现她进了坟地就不见了。后来伙计还在阿珍的坟里听到婴儿的啼哭声以及女人的叹息声,说‘哎呀,就这么一个铜板了,只能再买一块糖了。以后可怎么办?’
“伙计吓得连忙跑去找王半城,王半城就派人把坟挖开了。结果诡异的事情还真出现了,坟地里除了阿珍和阿祥的尸首外还有个婴儿呢!你们说这是不是老天爷怕王半城绝后天降给他一个孩子?”
“对,对!”
“那王半城一定也是个乐善好施的大善人。”
“肯定啦!要不然老天爷怎么能给他个大胖孙子?”
众人哈哈大笑,楚昭儿接着说:“就是那些存心想侵吞王家家产的亲戚们气坏了,一个个咬牙切齿,顿足捶胸……”
她脸上充满了讥笑,看的张老太心中一揪一揪的!
好端端的偏偏提起这些!多亏张半城没听见。
张老太腹诽着,又恐怕闲言碎语会传进张半城耳朵里,就冷着脸,沉咳一声道:“你们怎么就知道那孩子是王家的?要知道人心险恶,或许是那伙计串通了某些人做的戏,为的也是贪图王家的钱财。”
楚昭儿讪讪一笑,冲她说道:“大娘说的也是,我不过是讲个故事逗闷子玩儿呢!”
张老太垂眸看着她,倏尔和悦起来笑道:“姑娘,你的腿没事儿了吧?”
楚昭儿低垂眼睑回答说道:“没擦药,好的慢。”
张老太太道:“恩,那明天我帮你擦药吧!”
楚昭儿听了一愣,暗忖:这话是什么意思?
正常情况下,听到自己这么说一般人都会提出现在给自己擦药的事儿啊!为何要等到明天。
她突然觉得事情挺古怪,这个老太太更古怪。
“好,那多谢大娘了。”
楚昭儿边漫不经心地点头应答着,同时心中一紧:说不定张老太太今晚要对自己做出不利的事情呢!
且看你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张老太见她一副浑然不查,大大咧咧的样子,也放松了心态,莞尔一笑离开了。
张府下人也都各自忙活去了,厅堂里只剩下楚昭儿一人。
她因为行动不便只能坐在椅子上,张家的丧贴已经发了出去,吊唁的宾客陆续的也都到的差不多了。
为了招待他们,张半城买来了许多点心、水果、馍馍,还请来了戏班子唱戏,极尽奢华。毕竟他唯一的儿子都故去了,留下钱还有何用?
张双喜夫妻二人这下算是得着了,又是吃喝,又是看戏的,比过年还开心,痛快。完全没有参加葬礼的严肃,甚至连楚昭儿都不顾及了。
在她们看来,把楚昭儿卖了换来的钱都不够这几天吃喝的。
楚昭儿寻思着找机会离开这里,毕竟现在机会大把的,可一来腿伤不便行走,距离南丰郡也太过遥远,有心无力。
该死的张氏,如果不是她在自己的伤口上又撒了把盐,自己的伤绝不会弄得这般严重!
她望着有些溃烂的肉不停地咒骂着张双喜夫妇。
特别是这个张氏,得想个办法收拾掉她。
不过,这之前如何抵挡张老太倒是更值得思考。
如果自己猜的没错的话,她今晚就会朝自己下手了。
正想着,就见张双庆端着碗走了过来。
“姑娘,这碗鸡汤是我娘叫我给你送来喝的。”张双庆边将碗放在桌子上边说:“这汤大补,对你的腿肯定管用。”
过来下手了!
楚昭儿乜了眼鸡汤,说:“行,待会儿我就喝。”
“不行。”妈宝男又道:“娘说过,必须要让我亲眼看你喝完。”
楚昭儿心里笑笑:果然被我猜中了。
她嫌弃地看着鸡汤道:“也真难为大娘好心了,可我这人喝鸡汤有个毛病,就是必须要加糖。恰好我腿又疼,你能帮我弄些糖来吗?”
张双庆跟他哥哥都是圆脸,只是张双喜那张脸是胖且猥琐,张双庆则是娃娃脸。而他性格也很老实、木讷。
“好啊!你等着。”
张双庆一脸的人畜无害,轻松说道。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楚昭儿寻思着。
毫无疑问,这碗汤肯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