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之后,楚昭儿答应借给东风国修造运河的百万两白银便发到了户部。
见到了白花花的银子,瞬间宫内哗然。
钱沣十分兴奋,万没料到如此庞大的工程筹备过程居然这样顺利、快速。
虽说这笔巨款必须得还,但按照东风国的富裕程度,拓宽沟渠后沿途两岸加之的繁荣,随之招徕的贸易税赋也会圆圆滚滚,永不枯竭。想要还清这笔银子并非难事。
更何况钱沣作为当权者所看中并非单纯是财赋,作为君王这更是不世之功。
东风自建国起便一直遭受水患的困扰,几代君主都动过修造运河的念头,怎奈国库虽然充盈,工程量却太过巨大,不是东风这种小国家所能承受得起的。
钱沣若是在位期间能够完成这项弘业,毋宁将会成为东风国的千古第一皇帝。
只是他虽不担心这笔百万巨资的归还问题,却着实担忧楚昭儿私下挪用平东公主的体己帑藏生出祸端,特别是公主在东风国遇刺的事情更是让他如鲠在喉。
钱沣询问了楚昭儿大周那头的近况,楚昭儿告诉他没有任何疏漏,让他尽管放心动用银子。
实际上,就连楚昭儿都不知道大周那头的动向如何,因为蒙放自打离开之后再无消息,是生是死都不知晓。
楚昭儿也浮现出派遣其他人继续探听消息的念头。但转念一想,即使如蒙放这般身手干练、健睿果敢的人都出现了不虞之誉的事情,旁人更是让她放心不下,还是不要让其他手下继续冒险送死的好。
她下定决心,等再过几天东风国的运河动工了,钱沣拿了自己的钱便等于欠了自己莫大的人情,到时候她再推波助澜逼促钱沣杀了秦霄贤父女,她的仇才算正式得报。
一旦秦霄贤跟秦凤仪死了,她在东风国的事情才算彻底办完,到了那时才可以心无旁鹭地返回大周。
遽料,事情比她起初设定的还要顺利。
那日一早突然接到了秦凤仪父女死在监牢里的消息,这让她大感意外。
向楚昭儿禀告消息的是陈渊,楚昭儿问他:“他父女二人是怎么死的?”
陈渊答道:“听说是吃了不干净的食物,当天就猝然死掉了。”
楚昭儿怪异:“吃错了东西?牢房里给犯人无非是吃糠咽菜,粗粮豆腐的居然能吃死人?哼,我看是被人毒死的吧?”
“毒死?”
陈渊一脸怔愣。
楚昭儿冷嗤:“东风国可比你我想像的要水深许多,深沟暗道里面尽是藏污纳垢。”
“公主的意思属下不懂。”
楚昭儿猜测说:“或许秦霄贤牵扯到了其他的事情,如今他被关押在监牢里面十分想出去,所以就去求那人帮自己逃出去。或许还以此威胁了那人,结果那人怕他狗急跳墙,只好将秦他父女二人毒害了,斩草除根。”
听了她的分析,陈渊才恍然:“属下明白了。”
楚昭儿并不稀奇东风国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只是秦家父女不是毙于自己之手让她多少有点遗憾。但现在没有时间感喟这些了,她须臾要尽快返回大周国。
“陈渊,你去收拾东西,我们回大周看看。”
陈渊明白平东公主的心思,应了声即刻离去。
楚昭儿又叫住他说:“等会儿,你去派人把顾欢清请来。”
“遵命。”
陈渊出了门,没多大功夫就回来了,说:“公主,顾公子正好来了。”
楚昭儿笑道:“你现在应该称呼他顾侍郎啦。”
顾欢清身着官袍,头顶玄端乌纱帽,气宇比过去更轩昂了。
楚昭儿莞尔问道:“侍郎大人来我这里作甚?”
顾欢清道:“我听说东风国修造运河的银子是你借给皇上的?”
楚昭儿点头:“对啊!”
顾欢清急道:“这银子有问题。”
楚昭儿一愣:“没有问题啊!”
顾欢清也觉得自己孟浪了,马上重新说:“我是说银子到了户部就出了大问题。几乎每位官员都向我要这笔钱,都说修造运河与他有关。有的三天就要一次。”
“你以为替皇上管家那么容易啊!你都给了吗?”
“自然是一个都没给。”顾欢清蹙眉说道:“可是我分不清楚到底谁在骗我。所以我想请你帮忙。”
“我一个弱质女流能帮你什么?”
“我听皇上说,平东公主手下能人辈出,我想让你跟他们说说让他们帮我查查东风国的官员哪些可靠。”
楚昭儿沉吟。
这个工程量可不小,自己恐怕不能帮顾欢清了。
因为她马上要返回大周处理事务,万一大周国内真的出现了反叛势力,皇城守卫自顾不暇无法保护自己,须臾还得要依靠自己的人帮他们解除危机。
楚昭儿此番带回来的人虽说个个身经百战,以一敌百,可毕竟人数不多,若是留给顾欢清调查东风国的官员真真属于浪费。
她道:“我倒是真有心帮你,可我马上要返回大周了。咳,我们已经出来一段时间了,也该回去了。”
顾欢清惊讶:“可是公主已经遇刺身亡了,你回去不怕遭到责罚吗?”
楚昭儿解释道:“公主出宫的事情没人知道,我们此番返回只是假装报个平安即可,还会返回东风国的。”
顾欢清笑道:“对,对。没有不透风的墙,留在大周肯定会被知道公主遇刺的事情。到时候你们保护不利难逃一死。况且,我们还有婚约呢!”
他突然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