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丹儿从窗口探头望去,见一群辛者库的苦工,丫鬟和太监忙完了活计正聚在一起谈笑,这是他们难得的悠闲时光。
重华宫前有片很大的花园,足可以在短时间内聚集起人气。
阿彤望着他们有说有笑的样子,自己却在暗自悲苦。她远远地蹲在地上,将双手杵在耳朵后面,既能听见他们谈话,又不至于被他们的欢笑声打扰到。
“阿彤,你怎么不过来啊?”
沈丹儿走了出来说道。
阿彤不语,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石子儿。
其他人也发现了阿彤的古怪,什锦关切问道:“阿彤,你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啊?”
“啊!”阿彤强打起二两精神,茫然地摇了摇头。
沈丹儿道:“我知道,阿彤家里出事儿了,本来她在辛者库做完这月的苦工就可以领钱回家了。她哥哥又失手打死了人,所以她只怕还得多做两到三年。”
辛者库是皇宫里最大的机构,主要就是负责在宫里干活。做饭,炒菜,提水,送物,挤奶,刷马桶,洗衣服……
这些统统都归辛者库管。所以,辛者库需要大量的人手,除了太监、宫女、罚没入宫的贱籍者以外还得在民间招募许多苦工,阿彤就是其中之一。
阿彤家贫困,无钱置办嫁妆,她便被母亲送来宫里做了苦役。她是做饭的,但并不属于御膳房,那里只负责陛下的膳食。阿彤主要给皇宫的下人们做饭,一到节庆或者举办典礼就忙得不可开交。
本来,她干到月底就可以攒够嫁妆回乡嫁人了。然而,她哥哥却因为赌博把赌友打死了。因为哥哥是自家唯一的男丁,虽然说吃喝嫖赌样样俱全,但父母却爱若珍宝,苦苦哀求阿彤继续干几年再考虑嫁人。阿彤虽然心中不满却也无可奈何,只能暗自垂泪。
阿彤惊讶地看着沈丹儿,这事儿自己谁也没跟谁说,沈丹儿是如何知道的?
沈丹儿见她的眼中除了惊讶以外还有抱怨。怨尤自己为何这般大嘴巴让宫里的人都知道这事儿!
“阿彤,我知道你怨恨我把你哥哥打死人的事情说出去了。可是你如果不说,叫别人又如何帮你呢?”
“对啊!”
“对啊!”
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阿彤伤怀地叹了口气,说道:“多谢大家的好心,可我哥虽然说是自卫杀人,但毕竟出了人命。官府只逮住这点不放,我哥想活命至少就得十两银子,如果还想少做几年牢就得再加十两。可我家哪来儿的那些钱啊!”
沈丹儿却自信满满地说:“官府说你哥哥杀人了,我说没有,因为被你哥打的那人没死。”
“你怎么知道的?”
沈丹儿自然不能告诉这是自己前世的记忆,就说:“我当然知道了,你写信回去问问爹娘,让他们查查即可知晓那赌友不过是假死,目的就是为了讹诈钱财。”
阿彤将信将疑地离开。
她果然给自己家里去了信,让家人调查那位被自己哥哥打死的赌友是不是真的死了,她怀疑其中必然有诈。
家里人就托亲戚暗中调查,结果发现那人还真活着,就禀告了官府。
官府出动官差抓住了赌友,赌友怕挨打就如实交代了。
这下阿彤家算是得救了,而沈丹儿也因此在宫里的地位变得很高。
容娘娘问她说道:“沈丹儿,你是如何知道这些事情的?”
沈丹儿没有回答,只是说道:“娘娘,请您注意防着独孤残一些。”
容娘娘愕然。
她之所以深得景桢帝喜爱,独孤残功不可没,而且,沈丹儿与独孤残的感情也十分深厚,不知道她为何要突然说出这样的话来。
她问道:“沈丹儿,你这是怎么了?为何这么说?”
沈丹儿没有回答,而是转而问道:“娘娘,独孤残什么时候起兵南楚?”
“下个月。”
容娘娘回答说道。
沈丹儿又追问道:“那么国事又交给谁料理呢?”
容娘娘想了想,说道:“本来皇上年龄也不小了,可以亲自料理国政,但独孤丞相似乎并不放心。”
沈丹儿想了想,思忖着心生出一个计策。
她漫步走出重华宫,来到了独孤残那里。
独孤残正在对着地图思忖着。
与南楚这场战争将关乎大周国的未来,须臾不能马虎。
见沈丹儿来了,独孤残显得很高兴。
他指着地图说道:“沈丹儿你看,这地图上那些密密麻麻的据点都是战略要害,如今多半已经被我们握在手中了,南楚如今就如同一只被关在笼子里的老虎一般,只能挣扎着做困兽犹斗之状了。”
沈丹儿问道:“那接下来丞相打算怎么做呢?”
独孤残说道:“当然是拔牙了。”
跟着,他又指着地图上的两座山说道:“这两座山如果拿下来,南楚就失去了立足的门户,当下我要做的就是击溃这两座山里的南楚防线。”
沈丹儿说道:“丞相领兵在外,需知国内也有一大堆事情要做,这些事情怎么办呢?”
独孤残笑道:“陛下长大了,也该历练历练了。”
沈丹儿挑眉问道:“丞相真的放心把国事交给陛下一个人?”
独孤残干笑了下,无奈说道:“若是真有人能在皇上身边帮助他,助他一臂之力,我自然会走的更加放心了。”
沈丹儿再次挑眉问道:“丞相心里不是早就有人选了吗?”
独孤残点头说道:“要说宫里最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