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了几步,叶蕴棠长出一口气,舒道:“终于可以下山了。”
“谁说要下山了?”
叶蕴棠吓得肩膀抖了一抖,回头正见温长老横眉立目地看着自己。
“他们说没温家的地盘难道我们就要放弃?找到樊锦才是真功劳。”
叶蕴棠怯生生说:“可……地盘是人家的,我们就是找到樊锦不也是为他人做嫁衣吗?”
“你傻啊?只要抓到樊锦我们不会改口说是在山下抓到的吗?”温长老铁了心要出人头地,来到没人的地方就叫族人驻停下来,开始四下搜寻。
可搜了一天也没搜到半个魔天门的人影,仇家那头倒是传来了消息。自然不可能是抓到魔王樊锦,而是他家又有人被杀了。
叶蕴棠感觉邪门得很,如果人真是魔天门所杀,那这个魔族杀手可真是执着,一而再杀的都是仇家人,委实难以置信。
虽然不知道为何死的都是仇家人,但这么一想,叶蕴棠反倒觉得安全了。只是温长老野心太大,一门心思想找到樊锦邀功,争分夺秒地连觉都不让族众们睡。
叶蕴棠腹诽心谤:p,为了达成自己的政治抱负,连手下族畜的生死都不顾,跟这样的领导混简直就是悲哀!
*
这样也好,你们找你们的,我找我的。
她暗中脱离了队伍,只挑拣树根儿搜寻。但树下只长蘑菇,哪儿来的灵芝?
樊锦那头可急等着用呢!
虽然有鉴于大魔王身上有主角光环死不了,但采个灵芝这么丁点儿的小事儿都办不了,肯定不会被领导赏识,再加上穿成个丑逼,恐怕樊锦不会答应保护自己。
毕竟让男人心甘情愿保护女人不是啥容易的事情,男人都是自私自利的。
正在心中悲凉之际,头顶的树上突然掉下来一颗果子,不偏不倚正砸在她头顶。
好痛!
连树都欺负我。
叶蕴棠疼得“哎呦”一声,抬头就对着树破口大骂,然而只骂了两句却不禁呆愣住了,良久才缓缓地来了一句:“我勒个去!”
原来,寒雪灵芝是长在树上的啊!
她双手合十,不住道歉:“树哥,树哥,多亏你提醒我,刚才多有得罪。”
跟着爬上大树。灵芝长在远处的树枝上,也许是接了仙气的原故,附近还结着又大又圆的果实。叶蕴棠看了看树枝的厚度,确定以自己苗条的身段肯定不会被压断,可以放心爬过去。
然而,爬了没几步就惨遭打脸,树枝咔嚓应声断裂。
叶蕴棠会武功,所以即便掉下去也不会摔死。但问题是下面不是陆地而是河流。叶蕴棠抱着树枝呛了几口水,在努力地狗刨了一阵儿终于知道自己压根儿不会游泳。心中感慨:也太倒霉了吧!为什么要经受如此残酷地折磨?难道仅剩下的一条命就要以这种方式匆匆葬送?
河水呛得她头脑迷糊,浑身冰冷,但她仍然可以喘气,萎靡的脑袋乱想一通,人才逐渐清醒过来。
*
刚睁开眼睛,就看见一双白嶙嶙的苍手,骨节狰狞,森森发寒。如果要叶蕴棠给这双手起个名字她还不犹豫地就会说出那五个大字——九阴白骨爪。
看到这双手,叶蕴棠又怕又恶心,简直连椒泡凤爪都想给忌了。然而当她看见面前的人脸时突然觉得这双手其实并不那么怕人了。
因为,那简直不能称作是人脸,而是张白皮骷髅头!
看着面前鬼气森森的少年,叶蕴棠遽然全身汇聚起阴寒,抱住双肩恐惧道:“这……是地狱吗?”
白脸骷髅少年的神色也微微凝了一下,他虽然长得吓人,却一脸怯生,眸光清明,毫无邪念,怎么看都是个未经世事的孩子。
“这里是玄都山,你掉河里了,是我救了你。”少年说完把结着苹果的树枝递给她:“你的东西,给你。”
叶蕴棠:“哦。”
看见苹果,突然又饿了。苹果泡在河水里很久,根本用不着洗,叶蕴棠拽下来一个救开咬。爽脆弹牙的苹果咬在嘴里发出卡滋,卡滋的香甜声,少年被这声音吸引,面带趣色地盯着她嚼苹果。
叶蕴棠却以为他馋了,揪下一个递给他。少年想了下,接过来苹果道了声谢。但他的手在离开时却沾了叶蕴棠手背上薄薄一层粉末,像是人的皮屑,看起来很膈应。
“对不起。”少年赶紧吹掉,歉声解释说:“我有白骨病,小时候家里人都称我是怪物。”
叶蕴棠:“哦。”
她心里其实很害怕少年的样子,也膈应他这种掉渣的毛病。可少年救了自己看起来也挺友善,叶蕴棠只能选择假装出一脸的云淡风轻的样子。
少年轻轻地咬下一块苹果,斯文地细嚼慢咽着。
叶蕴棠问他:“好吃吗?”
少年点头莞尔说:“其实我只是看你吃的好香哦,所以也想尝尝味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杀我主人的。”、
原来这少年是樊锦的手下。
叶蕴棠惊讶:“那你为什么还救我?”
少年皱眉古怪地反问:“你掉河里都快被淹死了,我为什么不救?”
叶蕴棠简直无言以对!这是邪恶的魔族该说的话么?她嘿嘿笑道:“你内心世界却一点不像魔教的。”
少年仍是蹙眉,歪头看她片刻,低下头失落道:“我知道你怕我长得吓人,每个人都是这样,除了姐姐……”
叶蕴棠赶紧澄清:“我没那个意思,其实我长得也很丑。”
少年诚恳地点头:“你的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