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人的脾气都鲁莽暴躁,萧珏便在朝堂上处处有意和燕帝萧晔对着来。当然,萧晔清楚萧珏背后的势力是秦王和辽王,他们一直明里暗地给萧珏支持,萧珏便成了提倡恢复祖制的排头兵。直到皇后被人投毒,而萧珏之前曾经到过皇后宫中。
这本身是很牵强的疑点,但萧晔是国君,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他最后还是强行地杀了萧珏一家,为的是敲山震虎,杀鸡儆猴,以便顺利地推行三省制。
卫寒林问道:“秦王和辽王一直反对陛下推行三省制,陛下可否和娘娘提及过此事?”
“哎呦,我可不敢问这些。”肖贵妃面露悸容:“不过,陛下有时候倒是主动说上那么一两句的,我只知道如今萧昀和萧昭都回了各自的领地,平时鲜来中都,虽然国家有难他们都会到齐,但却不禀皇令。陛下担心恐怕二人将来会听调不听宣。”
卫寒林不觉悚然,他知道北燕三王的不和,却不曾想到他们居然闹到了这步田地。不过,这种情况对于自己的计划却是帮助甚大。
他心中有些轩轩甚得,嘴上却感喟说道:“没想到萧珏的死居然使陛下和兄弟之间产生了这样大的裂痕,我恐陛下考虑得仍不周全,秦辽二王的目的或许并非听调不听宣那么简单。所以,娘娘应该多叮嘱陛下才是。”
肖贵妃沉默了一会儿,幽幽说道:“但陛下素来不喜欢听这些,我可不敢乱说。”
卫寒林笑道:“娘娘今天穿着这般华美动人,想必今晚要侍寝燕帝陛下吧?”
肖贵妃一双笑眼弯成了两道月牙,赞道:“你倒真挺聪明的。”
卫寒林却悠悠凝眉,正色说道:“娘娘应该将这麝香幽闭散呈给陛下,当年皇后因此绝育,如今那凶徒又将魔爪伸向了贵妃娘娘,陛下不能不为所动。”
听了他的话,一股阴寒隐隐地传上了肖贵妃那对清澈的双眸。
肖贵妃说道:“药我一定要呈给陛下,不然我也不能安稳地生活下去。可卫公子刚才说怀疑陛下又是什么意思?”
卫寒林见她眼眸中闪过一缕阴云,轻笑道:“我说的不过陛下杀害萧珏的用意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如今陛下所喜欢的皇后和妃子都接二连三的被人投了绝育药,您不感到奇怪吗?”
肖贵妃问道:“卫公子的意思是?”
卫寒林不咸不淡地说了一句:“北燕国不还没有设立太子吗?”
肖贵妃怔了怔,口舌失声道:“卫公子的意思是有人想阻止陛下立储?”
卫寒林说道:“根据我所知,陛下膝下尚无子嗣。如若发生意外,北燕的皇位该由谁人继承?”
肖贵妃答道:“秦王之子是长孙,在小辈中年龄最大,若按祖制应该由他继承皇位。”
卫寒林轻轻点头,神色隽永。
肖贵妃瞳孔猛缩了一下,惊讶着说道:“原来你在怀疑秦王。”
卫寒林摇头:“不是我怀疑,是陛下愿意怀疑秦王,就像当年他愿意怀疑萧珏一样。”
肖贵妃听得似懂非懂。
卫寒林起身朝她深施一辑,说道:“我送于肖贵妃的孕药被人掉包,此事便与我有关。卫寒林愿意竭尽所能帮助肖贵妃查明真相,但还望贵妃娘娘能够帮我向陛下做个引荐,好让我未来的调查更方便一些。”
肖贵妃没想到他居然这般有责任心,登时绽开眉目,咯咯一笑,眼底轻柔如同月色瑶华一般魅人。
窗户外飘来了一丝灯光,眼瞅着天色将晚。
“如果不是待会儿陛下要来,我真想留你吃晚饭。你放心,本宫定会向陛下提及你的,你且先行离开,我再派人通知你。”
卫寒林起身告辞,踱步走出宫外。但见一道道宫灯顺着抄手游廊飘来,远远瞧去如火把般耀眼,仿佛汇聚成一条百十来米长的火龙,火珠奔腾,炎鳞四扬,冲破了黑暗。
正看的出神,一旁的小太监招呼他道:“卫公子,我们快些走吧!”
卫寒林问他道:“陛下这么快就来啦?”
小太监摇头:“这不是陛下,是辽王。”
辽王入宫了,这可真奇怪?他不是听调不听宣吗?
卫寒林心中怪异。
如今战国纷乱,一些封疆大吏自持兵重将广架空皇权,蠢蠢欲动。对此朝廷也只能妥协,准许其“听调不听宣”,保持自我独立,不听从陛下的宣召、召见,更不会上朝见驾。
所以辽王的出现让卫寒林顿觉意外。
良久之后,旖旎的灯队渐渐走远,四周的光彩也停息了下来。卫寒林则带着费解退出了殿外。
天上的云被夜风吹开了一角,正露出韶光月色。燕京城虽然繁华,但美中不足的是没有夜市,一到晚上就变得清冷萧条,胡同里一团漆黑。
这或许与此地寒冷的天气有关。
卫寒林借着月色朝客栈笃笃走去。抬眼看着星空,寥寥无几,整个天穹一片黑蓝,孤零零的几点繁星宛若一盏盏将要熄灭的灯,天地一片昏惨惨的凄恻。
魏知了烧好了炭火,上面的铜鼎里煮着清粥。桌上的小炒已经有些凉了,她不停地看着沙漏,心中不住悸然。
公子不会被处死了吧!
魏知了心中忐忑,正在惝恍不安,卫寒林已经走了进来。
见他一脸轻松,看来事情进展的很顺利。
魏知了把粥菜放在他跟前,问道:“公子是怎么把肖贵妃蒙过去的,说来听听!”
卫寒林却突然神色黯淡了下来,说道:“如果我没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