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汉卿遽然一凛,不解道:“公子如此大张声势,莫不是这里面隐藏着什么大事?”
卫寒林眼眸幽红,宛如跳动的火焰。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北燕要出兵攻打太史国了。”
见他语气笃信,谢汉卿露出惊容,却见卫寒林隽美的嘴角抿出一抹粲然笑意,诡异而销魂。谢汉卿和魏知了都被他这妖美的笑容勾得竖起了眉毛。
“都中百姓的传言无非是敌国细作在扰乱军心,为北燕未来的征讨提供帮助。”卫寒林笑着解释说。此时,他脸上的笑纹如同飞鸟掠过静波的湖面,划出一圈粼粼的流丽。
谢汉卿明白了,一旦这时太史国的大将军出现变故务须说将使太史军队的军心涣散,只怕要未战先输了。
如果这个节骨眼儿卫寒林能够出面相助太史国平定战争,太史国主必定感恩戴德,卫寒林的目的也就达到了。
而这个目的就是救出以质子身份囚生在太史国的大周国废太子,曾经的宣召帝。这也正是他们能够来到太史国这个蕞尔小邦的意图。
谢汉卿走后,卫寒林的笑容转瞬无迹,眸光晏晏地看着魏知了问:“知了,你说北燕和太史国打仗谁会赢?”
魏知了根本不想回答这个可怕的问题,因为她也知道北燕乃是世上武备最强悍的国家之一。当年太史国不过是齐国的偏远一郡,连齐国那样强大的国家都为北燕所灭,这场仗的结局不言自明,她们这些太史国的子民最后都要成为亡国奴。
“恩公,北燕那么强大,太史国怎么能赢?咱们赶紧跑吧?”
魏知了惴惴不安地说。
卫寒林摇了摇头,他苦等这个机会很久了。
“的确,如你所说,太史国想对抗强大的北燕无异于以卵击石,但打不赢未必就要吃败仗。”卫寒林语气自信满满地看了看天色,抿嘴一笑,笑容隽永。
魏知了听不懂他的话,更加悬惑他的笑。
卫寒林笑意更深:“你放心,我回让北燕退兵的。”
魏知了不信,卫寒林也不解释。
蕉城皇宫的琉璃檐上仍骀荡着浓萃的雾气,氤氲濛濛,久久不散。
卫寒林端坐在金漆雕饰,绘着祥瑞图案的马车里。车外部饰着砗磲和青绿石做成的碧甸子,两只小小的金铃正挂在车檐下,跟青琅轩一同摇曳,发出阵阵清响,此起彼伏,脆声四溅。
马车辚辚辘辘,直到太轩阁门外才停下。
太史国主张黄老之法,安民自驰,皇帝事无巨细一概不管。太史国的宫廷也很小,基本上由勤安殿,逍遥殿,太轩阁,松鹤园四部分组成。除了勤安殿是处理政事的地方外,其他三处都是安恬幽阁,琼楼玉宇,至于勤安殿陛下基本终年都不踏足一步。
所以,当君王听闻卫寒林所说北燕将要来犯时也十分惶恐。
“此话当真?”
卫寒林面色笃定,从容不迫地了点头。
因为卫寒林乃是谋圣的徒弟,这样的高人太史国这种蕞尔小国从未来过,太史国王不仅对他奉若上宾,甚至奉若神灵。所以卫寒林此言一出他便相信了。
“如果陛下不信,自可派人打听。”
陛下沉吟皱眉,问道:“卫高师可有妙计?”
“不知陛下所言的妙计是指……”
“自然是打败北燕的计策了!孤觉得为今之计只有像您这般的高人才能挽狂澜于既倒,扶大厦之将倾了。”
卫寒林坦然道:“败敌之策没有,只有退敌之法。”
“有退敌的良策也好啊!”君王双目似流火一般,瞪得亮亮的。
卫寒林轻笑:“退敌不难,但难在时间。不知如果北燕兵临城下,太史国能坚持多久?”
君王搔了搔头,对于这种国事他向来不放在心上。稍晌,他叫来户部大臣,询问粮饷等问题。得到的结果是能撑三个月。
卫寒林微微蹙眉,久久不语。看得君王心中惝恍,激灵灵地不住打颤。
实则,三个月的时间足足够了。卫寒林此举不过是借机拿乔,让太史国王感觉此事棘手而已。
此事确实也很棘手。
“三个月确乎太短,但寒林愿意一试。”卫寒林恭谨地起身施礼说:“为今之计,陛下应该组织民夫深挖战壕,拓宽护城河,同时安抚民心,尽量拖延苟活。”
君王本来被吓得恍恍惚惚的,听了他的叮嘱方才神智一醒,如吃了定心丸一般,忙起身一躬到底:“如此有劳卫高师了。”
卫寒林知他虽然恭敬,但心中对自己也疑虑颇多。纵然自己是谋圣卜谷子的徒弟,但毕竟年轻,在外人眼中又是初次下山,未经世事锻炼,或许并不牢妥。
同时他也明白,这是自己重生之后的第一次施展谋略的机会,须臾不可失败。所以,卫寒林在动身之前便遣人探听北燕军队的消息。
果然,北燕召集了十万大军由大将军秦开率领,汹汹犯来。
自打齐国被北燕所灭,太史国一直与北燕相安无事地存在,甚至还互通贸易,相敬如宾。这全赖于太史国南方毗邻的东丰国。
东丰与北燕都是繁荣的国家,而太史国和北梁这两个小邦正横亘在两国中间,成了东丰、北燕无法接壤的缓冲国。如今北燕与东风开战,唇亡齿寒,北燕人也想搂草打兔子,顺手将太史国也灭掉。
但此时战国林立,群雄并起,多打一场仗便多了一分的消耗,于己有百害而无一利。即便是北燕这样强大的国家也是如此,所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