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怒江那边传来的密集炮火声,禅达城所有人都知道发生了什么,每个人头上都开始被阴影笼罩。
紧张、恐惧、不安、期待、渴望……
各种复杂难明的情绪,萦绕在每一名老百姓的心头。
他们害怕日军打过江来,他们不想离开这个世代生息的家园,他们跪地祈求菩萨能够保佑,他们更寄希望于守江部队。
作为一名普通的老百姓,面对残暴无情的小鬼子,能做的真的很有限。
“江水刚缓小鬼子就开始攻江了,竹内连山就这么着急吗?”
听到隐约炮声传来的刹那,封云天刷的睁开眼睛翻身而起,以火速穿上衣服窜到了酒楼下。
连车门都顾不上开,一个大步直接跳到了驾驶位上。
插钥匙、点火、踩离合、挂挡、松离合、加油门……
一套熟练的车辆启动动作过后,引擎发出高转速的咆哮,吉普车像发情的公牛一般蹿了出去。
花了五六分钟时间!
封云天灵活的操控着吉普车,一路七拐八拐出了街道狭小不便开车的禅达城,进入了可以加速的公路。
沿着公路开车到怒江防线,速度开快点只需要十几分钟。
封云天本不用这么着急,只不过他想要亲眼目睹日军的渡江过程,以便制定后面的作战策略。
“轰——”
吉普车高速穿行土公路,在身后扬起了一条漫天土龙。
随着距离怒江越来越近,炮弹的声音也越来越清晰。
尤其是那一门96式150毫米野战榴弹炮的爆炸声,就像是一群小鸡中的公鸡叫,每一次爆炸都炸的封云天心儿发颤。
那玩意封云天太熟悉了!
记忆中有太多太多次,亲眼目睹战友被这炮弹炸成肉沫,他人生第一次被震得七孔流血,就是这玩意导致的。
150炮放在战场上,简直是无情屠夫。
“希望怒江防线的战壕挖的够深,小鬼子别再调轰炸机过来。”
封云天心里默默的祈祷着,右脚踩下去的油门更深了,吉普车奔跑的速度,比之前又快了一个档次。
然而。
就在即将到达怒江防线,距离长达城最近的青石山段时。
“嗤——”
高速行驶的吉普车被踩了急刹,轮胎在地面上留下了十几米滑痕,最终侧着停在了路中间。
坐在吉普车上的封云天,脸色铁青的看着前方。
只见封云天正前方的公路上尽头,迎面开过来了一辆吉普车。
在吉普车的屁股后面,还跟着一大群徒步狂奔的国军士兵。
在这个日军发动进攻,江防最需要人守的紧要时刻,不管是因为什么理由,都不应该有军队出现在这里反跑。
哪怕是天大的理由。
甚至是天都塌下来了,作为军人也应该冲上去顶着。
如今这条路上出现了一群国军,即便是傻子都能够看明白。
他们可不是什么回去守卫禅达城,仅仅只是一群被日军打了几发炮弹,就被吓得从阵地上屁滚尿流的跑下来,准备远离这片危险之地的军队。
很明显……
这些人是在临阵脱逃!
领头坐在吉普车里的人,封云天用屁股都能猜到。
肯定是那个做江防长官时,战壕工事挖得一塌糊涂,被调离大桥主战场后,自私的认为是川军团抢了他的“面包”,从此记恨上了川军团。
从不与川军团商议江防工作,甚至拒绝龙文章开会邀请的虞慎卿。
昨天封云天就意识到了隐患,不过想到虞慎卿作为师长的胞弟,虽然能力有限但志气应该还是有的。
可从现在的结果来看,封云天还是把这家伙想的太好了。
虞啸卿热血满志一心为战,虞慎卿作为师长的胞弟,不仅没有以他哥为榜样,反而走向了截然相反的一面。
如果是在国泰民安的时代,这样一个酒囊饭袋有背景的人,还能混吃混喝等死。
可现在国难当头之时!
作为江防主力部队的团长,日军发动了渡江进攻,虞慎卿竟然没有做任何抵抗,第一时间便率领自己的军队逃跑。
这种无耻下作的行径,封云天怎能不恨得牙痒痒。
要是让虞慎卿就这么率部逃走了,怒江防线将会漏洞百出,川军团独木难支必然会被日军团灭。
这一点。
封云天很清楚!
“不能让这个混蛋跑了,最少也要把这只军队给留下来,不管是什么手段,哪怕是杀团长祭江。”
为了拯救即将陷入绝境的川军团,封云天不得不心一横,暗下狠心。
“滴滴滴滴……”
迎面而来的吉普车隔着很远,就开始疯狂的按喇叭,态度非常的嚣张蛮横。
企图让拦路的吉普车让开,以便他能够最快速度逃跑。
封云天丝毫不为所动,一人一车就这么拦在路上。
过来的也是一辆吉普车,封云天没有把车子开走,他根本就没办法撞过去,只能无奈的停在封云天前方。
打头的吉普车停了下来,跟在后面的数百名士兵,也不得不停下脚步。
由于封云天坐在车上没下来,加上双方之间隔着五六米距离,开车的司机并没有认出封云天。
本能的以为开车的肯定是司机,没有哪个长官会自己开车。
于是从驾驶室上站起来,冲着风云天这边大吼道:“你是哪个部队的,你可知道我这车上坐的是谁,要是不想死,赶紧把路给老子让开。”
被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