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际上。
上官戒慈的公公起初伤不重,就是她老公被日军炮弹炸死时,他公公腰侧也被破片给刮伤了。
因为急着跑路没有及时治疗,伤口感染发炎恶化,从而引发了高烧并发症。
黑死病没那么容易治好,哪怕是用盘尼西林也很麻烦。
可伤口细菌性感染的发炎,盘尼西林却有着奇效,只要治好了感染的伤口,剩下的高烧就简单了很多。
当然,如果没有盘尼西林,严重的细菌性感染发炎,也没有那么容易治好。
哪怕是野战医院都不行,。
毕竟在青霉素没有量产,强效抗菌消炎药物缺乏的的时代。
因伤口感染无法治愈,而最终“烂”到病死的士兵,是所有伤员死亡数据中,占比最高的一项。
说的直白点。
要是没有遇上迷龙,以上官戒慈的公公的感染程度,最多也就还能活上三五天。
现在经过郝兽医的土法手术,也就是用刀削掉已经伤口处坏死的组织,做消毒消炎后包扎。
然后打上一针盘尼西林,只要不出意外基本就妥了。
迷龙能做的事情已经做了,封云天故意当着上官戒慈的面,问罪于他胁迫军医偷窃军药,并当面宣读了责罚罪状。
命阿龙带着手铐过去,将正在逗小男孩的迷龙给铐住带走。
迷龙在这方面是个人精,一眼就知道封云天是在给他“加码”,非常配合封云天的抓人工作。
临走前还摆出一副为了你,我迷龙可以豁出性命的架势。
反过来一顿安慰上官戒慈。
让上官戒慈不要担心他,后面的事情他都已经摆平了,让上官戒慈安心陪着她公公在这治病。
等他关完禁闭出来,就领上官戒慈去禅达安家落户。
上官戒慈尽管坐在病床边,抱着儿子面无表情,可封云天通过她的微表情,看出了上官戒慈的心里,并没有那么平静。
迷龙的言而有信,敢做敢当,已经触动了这个女人的内心。
而摆出一脸决绝架势的迷龙,前脚刚被带出卫生所,后脚就咧嘴傻笑了起来,攀着封云天一顿千恩万谢。
就迷龙脸上那,乐到骨子里的傻笑。
让人生第一次唱黑脸戏的封云天,都不免为这个单身老光棍欣慰。
男人的满足。
有时就这么简单。
……
川军团守卫江防的第3天。
一阵隐隐约约可闻的爆炸声,从遥远的地方传到怒江防线,在这露水摇曳的清晨显得异常清晰。
这代表着短暂脱离战斗的川军团,又要迎来一场新的挑战。
封云天这几天一直都敏感着,听到爆炸声第一时间便起床,穿上裤子和鞋子,披着衣服就跑了出来。
特意爬到阵地营地的前方,位于江边的小山坡上。
结果发现,他并不是第1个来的。
因为江边的小山坡顶上,已经坐了一个熟悉的人影——龙文章。
通过他身上已经完全湿润的衣服,一看就知道是被露水给打湿的。
以这个程度。
即便不是在这坐了一夜,也在这坐了三个小时以上。
只有承受了整个清晨的露水,才能将厚厚的军官服给渗透。
“哎,看来不止我一个人彻夜难眠。”
封云天暗自叹息,走过去席地坐在龙文章的身边,略有诧异的问道:“龙团座,你就在这坐了一晚?”
龙文章转头看了一眼,又把视线重新转向前方。
喃喃自语一般说道:“这人啊,要是死了,想睡多久睡多久,就剩那魂儿,自个在天上飘啊飘。
所以啊,人活着的时候,就要想办法多动一动。
你看这天上,那么的魂儿飘着,他们都在和我说,他们很后悔,后悔活着的时候干嘛睡那么多觉。”
说到这。
龙文章可以抬头望天,整个神态充满着迷信的味道,活脱脱的老神棍。
“来一根?”
封云天习惯了龙文章的迷信言论,掏出烟伸了过去。
龙文章瞅了一眼,摇了摇头。
封云天也不强迫。
没有了英国人的豪华后勤补给,烟抽一根少一根,能省则省。
“嗤拉~”
火柴棒燃烧。
封云天给自己点了一根,抽了一口缓缓吐出,随口的问道:“有心事?”
龙文章没有第一时间接话,目光看向爆炸传来的方向。
过了好一会儿,缓缓说道:“那是小鬼子的92步兵炮,听声音,距离怒江已经不到20公里。
川军团能够变成了主力团,我龙文章心知肚明,你封云天占了前面的主力二字,
川军团本质上还是个炮灰团,绝大多数人都没和小鬼子打过正面战,没有任何同小鬼子的交战经验。
小鬼子马上就要来了,还是日军精锐竹内联队,来势汹汹,这次是正面战斗,我们没法复制机场的伏击。
一旦小鬼子在对面站稳脚跟,构筑防线集结部队,然后以最佳状态向我们进攻,就凭他们那打100米外都像瞎子的枪法,你认为我们能守住吗?”
龙文章这几天都在收人,几乎整天整天的在桥头呆着。
只要是过了怒江大桥的溃兵散兵,龙文章都会上去热情的招待,用吃的喝的各种忽悠他们,尽可能的去壮大川军团。
这也是当初龙文章拒绝虞啸卿,给川军团补充人手后,主动提出的自我解决法。
龙文章表面上一直忙着收人,似乎并不怎么在乎日军情报,实际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