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军将朝廷的税收数据拿出来证明朝廷落到今天这个地方,权贵和士人不交税是重要原因之一。这个观点迅速的撕裂了国子监的学生们,并形成了正反两个派系。
认可并同意安国军观点的大多为贫寒子弟和中小地主出身的学子,毕竟这些年朝廷的税收确实越来越重了,他们的家庭早就不堪负重了,日子比以前过得还艰难。
以前他们会把原因归咎为贪官污吏收刮过甚,现在才知道这只是表象。真正的原因是国家没钱了,而权贵们霸占了绝大多数的土地却一文钱的税都不交,只能将负担转嫁到普通百姓身上。
所以一旦那些权贵们交税,国家有钱了,就可以对普通百姓减免赋税,让他们修生养息。
有了这样的认识,那些贫寒子弟和中小地主出身的学子转变立场就非常容易理解了。他们非但不属于既得利益阶层,反而是当前税法的受害者,既然安国军改革税法对他们有利,干嘛不支持。
而继续坚持原来观点,并强调朝廷税法是太祖所制,不能更改的几乎都是大家族的子弟。新税法严重侵害了他们的利益,哪怕明知道安国军说的有道理,也不会承认的。
不是死到临头,这些权贵们又怎么舍得放弃手中的利益。这是本性,以前是这样,以后也是这样,哪怕是到了现代社会依然如此。没有一个既得利益阶层会自愿放弃手中的利益,没有外力干涉,他们会将利益握紧到死,哪怕明知道这样做后患无穷。
或许只有死亡降临的那一刻才会让他们有些许悔悟。
不仅是在是否免税的问题上国子监学子们产生了分歧,在应不应该到安国军一展所长的问题上这两帮人同样分歧严重。
富家子弟衣食无忧,哪怕从国子监出来当不了官,一样可以悠哉乐哉的过一生,未必一定要到安国军那里去吃苦。何况他们的家族在立场上几乎都不站在安国军这一边,即使自己有心想要到安国军实现自己的抱负和野心,也要考虑到家族是否认同。
贫寒子弟和普通家庭出身的学子们的顾虑就要小很多了,他们如果不能在朝廷里出仕,就要重新谋一条生路,怎么看安国军都是一个不错的选择。
唯一的顾虑就是安国军究竟是前途远大还是昙花一现,要是加入安国军之后变成了李自成围城之前进京,那就悲催了。
对于国子监学生们的情况,只要他们不影响军训,安国军就不会多加干涉。饵已经放出去了,就看他们上不上钩了。
安国军挖国子监墙角的事情最终还是被张慎言发现了,气急败坏的他直接找到了鲁若麟进行诘问。
“安国公,你必须马上将国子监的学生们都放了!你们居然胁迫那些学生加入安国军,实在是太无耻了!”张慎言也是豁出去了,开口就豪不留情面。
“胁迫?张阁老,说话可要讲证据,你哪只眼睛看见我们胁迫那些学生了?我们不过是在摆事实、讲道理,加不加入安国军是由他们自己决定的。”鲁若麟虽然尊重张慎言这个老人,但也不是毫无底线的。
“即使没有胁迫,那也是蛊惑。没想到堂堂安国公也会用如此低劣的手段来骗人,既然想得到读书人的支持,就应该光明正大的得到他们的认可。蝇营狗苟终究难成大事!”张慎言嘲讽道。
“呵呵,安国军一向讲究以理服人,我不过告诉他们,朝廷视他们为垃圾、失败者,我们安国军这里有广阔的舞台供他们发挥。怎么到了你这里就成了卑鄙之举了?”
“还有,张阁老,请您记住,我是朝廷册封的安国公、大都督,招揽人才是名正言顺的事情,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你这样气急败坏是什么意思?认为我没有资格吗?”
鲁若麟反戈一击,让张慎言哑口无言。
虽然都知道鲁若麟和朝廷不是一条心,但是明面上鲁若麟还是朝廷册封的公爵、大都督,有开衙建府的权利,招揽人才更不在话下。
除非朝廷宣布鲁若麟为叛逆,否则名义上还真不能指责。
“国子监学生为朝廷的栋梁之才,朝廷什么时候轻视过他们,安国公可不好血口喷人。而且朝廷选拔官员自有制度,安国公最好是按规矩来。”张慎言矢口否认鲁若麟的说辞,指责鲁若麟程序违规。
“国子监学生的出仕情况我想张阁老应该很清楚,要是不知道我可以把这些年的情况报告拿给你看,好还是不好咱们用事实说话。至于你说的选拔官员问题,我招的都是幕僚,不是朝廷官员,自然不用朝廷操心了。”鲁若麟好整以暇的回答道。
“招幕僚?用得着招那么多吗?这不过是欲盖弥彰。”张慎言讥讽道。
“我有钱,多招一些又怎么样?又不用朝廷发俸禄。”鲁若麟一副不差钱的样子非常的欠扁,偏偏张慎言无可奈何。
“你…”张慎言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
“朝廷不会用人,任由国子监学子蹉跎一生,白读了一辈子的圣贤书而无用武之地。安国军不忍心看他们最后沦落到被人骂做穷书生、酸秀才,尽量用其所长,最不济也可以养家糊口,不至于拖累家人。”
“朝廷职位有限,即便有空缺也不可能轮到国子监的学生们,既然如此,张阁老又何必阻人前程?”鲁若麟就差骂张慎言这是在干缺德事了。
“哼!名不正,言不顺。既然是国子监学子,深受皇恩,就应该为朝廷效命。哪怕是死,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