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即使是野蛮的蒙元王朝,将百姓分为三六九等,也还是象征性的举行过科举考试的,更不会用青楼女子为官。安国军真要是废除科举,岂不是与天下读书人为敌,还让不让人活了。
南京国子监,在京师国子监被废除之后,是大明最大的学府,里面云集着整个江南上万的读书人。
当然,如今的国子监早已腐朽,沦为富商、权贵子弟的镀金地,其中也有一些贫寒子弟,但是数量很少。真正有才能的人是不会进国子监的,各大书院、名家大儒的学院,甚至大族的族学才是他们的首选。
国子监的士子们读书不行,但是闹事绝对是有一套。仗着人多势众,经常举行各种抗议与游行,官府为了息事宁人,往往对他们采取安抚、退让,更加助长了他们的气焰。
虽然安国军兵强马壮,但是这些士子被以往的战绩冲昏了头脑,以为安国军不敢将他们怎么样,当天游行的队伍就将目标指向了安国公府。
张慎言来到国子监,面对士子们苦心相劝:“你们都是朝廷未来的栋梁之才,怎么能够以身犯险。想要表达你们的想法,完全可以上书朝廷,由朝廷为你们做主。”
“阁老,如今朝廷是什么情况我们都清楚。忠贞之士受到小人胁迫,政令不出皇城。稍有不从,就会面临杀身之祸,此乃亡国之道啊。我等读书人世受皇恩,不忍吾皇受辱,今天拼死也要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舍身取义就在今日!”国子监的一名领头人明显收到过一些指示,是幕后主使的棋子,大声疾呼道。
“不错!武将不得干政为我朝铁律,安国公已经做错了。我们要向安国公请愿,让他安心为国征战,将政事交由皇上和内阁,如此才是大明的正道。”另外一个士子领袖说得大义凌然,好像鲁若麟就应该听他的一样。
“我朝税制为太祖皇帝陛下所定,是为了让士子们安心读书,此乃文兴之壮举。安国军越过朝廷征税本就不对,现在更是要行乱法,剥削我们这些贫寒的读书人,让我们连读书的机会都没有。此举是要将我们读书人的根都挖去,我等誓死不从!”国子监中贫寒士子的代表振臂高呼,显得非常的悲壮。
与国子监中的其他人不同,这些贫寒士子确实对安国军的新税法非常抵触。一旦新税法实行,意味着他们将丧失一块巨大的收入,实实在在影响到他们求学,所以他们的反应也是最激烈的。
“你们的一片赤诚之心老夫都理解,但是向安国公请愿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你们手无寸铁,安国军士兵则如狼似虎,稍有不慎就会有血光之灾。所谓君子不立于危墙之下,不如明哲保身,徐徐图之?”张慎言“好心”的劝道。
“义之所在,何惜此身!阁老勿劝,我等心意已决,必定要以我等卑微之躯,让安国公幡然醒悟。”士子中的托一番煌煌之言,将所有人都逼到墙角,想退出都不可能了。
“阁老请回,朝中还需要您这样的忠贞之士主持大局,切不可以身犯险。”还有士子体贴的为张慎言考虑,让他不要掺和进来。
只是张慎言既然已经来了,现在退出岂不是太没面子了。老之尊,要是和士子们一样出去游行,实在太掉价了。
“老夫虽不能与你们同往,但是也不能看着你们以身犯险。这样,今日我就留在国子监,等你们安全归来。要是安国公真要犯天下之大不韪,老夫绝对不会坐视不理。”张慎言用了一个折中的办法表示自己对国子监士子们的支持。
听到有张慎言为自己等人坐镇,士子们的士气大涨,感觉战斗力都快爆棚了。
“请阁老安坐,等学生们的好消息。”一众士子向张慎言行礼之后雄赳赳气昂昂的走出了国子监。
张慎言望着鱼贯而出的士子,对着身边的国子监官员教授们感叹道:“朝廷养士数百年,方有如此热血之举。有他们在,大明中兴指日可待啊。”
“公道自在人心,也是朝廷教化之功。”国子监祭酒在一旁恭维道。
“派人跟着,一旦不对及时汇报。”张慎言叮嘱道。
“阁老放心,早就派人看了在。不过法不责众,量安国军也不敢对这些士子们动手,否则就是自绝于天下。”国子监祭酒傲然道。
话是这么说,但是张慎言心里依然没有底。对于鲁若麟这个人,是不能以常理度之的。礼教宗法可约束不了鲁若麟,否则他也不会干出那么多出格的事情。
国子监士子们气势汹汹的向安国公府走去,沿途不断有读书人加入,更是让他们士气大涨,更觉得自己民心所向、众望所归。
不过在不断加入的人群中,还有一些人虽然身着文衫,但是明显孔武有力,甚至胸脯都是鼓鼓的,明显带着什么东西。
这些特殊的情况并没有引起国子监士子们的注意和重视,他们已经热血上头,觉得自己无往而不利。
游行的队伍走过街道,迎来的不是夹道欢迎,而是两旁商家的如临大敌。商家们纷纷关门打烊,路上的行人、商贩慌不择路的就往附近的里坊跑。每个里坊的门口都是全幅武装的民兵,虎视眈眈的看着游行的士子们。
说实话,这样的待遇士子们从来没有遇到过。百姓对他们如避蛇蝎,让他们感到了深深的羞辱。
“不用理会,不过是些愚夫愚妇,哪里知道我等心中的正义。”
“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