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局为重?我愿意以大局为重,但是有些人不愿意啊,我能怎么办?”鲁若麟冷冷的说道。
“我知道你心里有气,但是这个时候我们不能大动干戈啊。不说九江那边的左良玉还没有解决,就是整个江南,除了南京其他地方都掌控在那些大族和权贵手中。你要是大开杀戒,那些地方非得乱套不可。”陈新甲很理性,希望鲁若麟不要大开杀戒,毕竟鲁若麟手里掌控着南京城的所有军队。
“左良玉?要不是为了等刘孔昭来南京城,我早就下令将左良玉杀个片甲不留了。按照时间来算,那边的决战应该已经开始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消息传回来的。”鲁若麟不屑的说道。
突然被鲁若麟转移了话题,陈新甲马上对九江的战事有了兴趣。
“你确定?真的可以打败左良玉?不会有什么意外?”陈新甲还是有点不敢相信。
虽然安国军的战斗力他非常清楚,但是左良玉好歹也是有号称百万的大军,而安国军只有十来万人,想要击败左良玉应该没那么容易。
“能有多难?你想想城外的叛军,同样号称百万,不过是一个夜袭就分崩离析。左良玉的大军即使比叛军强一些也有限,要不是我压着让孙富贵不出击,左良玉能撑到现在?现在既然城外的叛军已经解决了,左良玉就没有留着的必要了。”鲁若麟信心十足的说道。
陈新甲知道城外的叛军多是由卫所兵和临时拉来的青壮组成,战斗力差些也很正常。但是左良玉好歹也是打了一辈子仗的人,手下兵马也长期与农民军交战,战斗力应该会高一些。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我自然相信你。如果将左良玉击败,那朝中应该再也没有人敢反对我们了,离我们彻底的掌控朝廷也不远了。”陈新甲微微有些兴奋的说道。
“没那么容易。”鲁若麟摇摇头,“不把那些权贵们打下去,即使我们控制了朝堂,地方上依然是他们的天下,又和以前有什么区别?”
见鲁若麟始终没有放弃大开杀戒的想法,陈新甲有些急了:“兴汉,你要知道那些权贵们在江南扎根几百年,早已与江南融为一体。一下子都清除掉动静实在太大了,我们完全可以徐徐图之,慢慢来。”
“他们这些人除了残民害民,还能够有什么用处?让他们多活一天都是对百姓的残忍。现在李自成还在北方肆掠,张献忠也在为祸四川,天下百姓何其痛苦,实在是时不待我啊。”鲁若麟叹道。
“我知道你心忧天下百姓,我又何其不心疼。但是我们现在只有这点人,没有那些官员,我们如何治理地方?何况杀戮太多的话总归对你的名声不好。原本江南的读书人就对你多有诟病,要是真的大开杀戒,只怕天下读书人都会与你离心离德的。”陈新甲依旧苦劝。
江南的读书人大多出自富裕家庭,与权贵们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再加上各种裙带关系,可以说他们的心基本是和权贵们一起的。
做惯了大爷的读书人突然间发现安国公居然完全不将他们放在眼里,那种落差与气愤自然毫不掩饰的表露了出来。
所以江南士林的舆论现在对鲁若麟相当的不友好,更不用说支持了。
而士林是地方的主要掌控者,地方上的各项事务基本由他们说了算。朝廷的势力最多也只能到达县这一级别,再往下就是这帮以读书人为代表的乡绅的天下了。
普通百姓大多愚昧,他们也习惯了听从那些乡绅的命令。说到权威,在普通百姓看来,朝廷都没有那些乡绅的话好使。
江南可不是区区辽南可比的,没有数量庞大的基层官员,想复制辽南的统治模式,基本是不可能的。所以陈新甲认为,现在不能将那些读书人得罪死了。
鲁若麟也知道陈新甲说的有道理,但是他更明白那些读书人的秉性。
诚然,读书人里确实有很多硬骨头,宁死不屈、宁折不弯,但是大部分读书人都是欺软怕硬的,真要是刀架在脖子上,立场变得比谁都快。
想想钱谦益在满清来临时的水太凉,以及大量读书人投降满清,就知道这个时代的读书人节操究竟如何了。
也就是大明文贵武贱把这些读书人惯的,真以为少了他们朝廷就玩不转了。
鲁若麟这些年一直在济州岛和辽南推行教育可不仅仅是为了提高百姓们的素质,同时也是在为以后扩大地盘做准备。
陈新甲把治理地方想的太复杂,以为缺了读书人就不行。其实只要品行不差,有基本的学识,充当基层官吏是完全可以的,并不需要人人都是举人和进士。
“阁老放心,我不会搞诛连的,这次我只针对刺杀我的人。”在人手还没有到位之前,鲁若麟不介意先忍一忍。
“那就好,那就好。”陈新甲稍微放心了一些。
鲁若麟遇刺这么大的事情,按理说应该闹得满城风雨、风声鹤唳才对,但是安国军在进行了一阵追查之后又恢复到了以前的状态,将精力再次放在了城外的俘虏身上,让人摸不到头脑。
当然,这只是表面的情况,私底下暗影司正在全力追查幕后凶手,并且已经有了一些头绪。
那些参与过刺杀行动的人知道表面的平静预示着后面会有更加猛烈的风暴,反而更加不安。这种不知道什么时候屠刀会落下来的情况,比安国军大肆报复还要让人感到恐惧。
就在这个时候,九江那边的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