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底左良玉只用了一个应对办法,那就是拥兵自重,就是这一招,使得朝廷对他也无可奈何。
为了保存自己的实力,左良玉作战的时候从来没有全力投入过,一旦情况不对就直接逃跑,不管对战局会造成什么影响。为了扩充兵马,更是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其残忍程度与张献忠和李自成也不逞多让。
偏偏朝廷为了所谓的大局,对他一忍再忍,愈发使得他气焰嚣张。这样的人一旦进入江南,进入南京,会干出什么事来,想想就觉得可怕。
史可法不是那些被逼急了眼的勋贵和卫所军官,他宁可鲁若麟待在江南,也不希望左良玉东进半步。
“百万雄狮?哈哈。史大人太看得起左良玉了,那不过是百万乌合之众罢了。不来则以,一旦他们敢东进,安国军必定将其全数剿灭。”鲁若麟豪情万丈的说道。
史可法也是领过兵的,自然知道兵贵精不贵多,安国军虽然只有十万,但是面对左良玉并不是没有胜算,相反胜算还非常大。
不过兵法有云,天时、地利、人和,安国军与左良玉比起来,除了战斗力更加强盛一些,其他的好像都不在鲁若麟这一边。
天时上安国军士兵多为北方人,对江南气候并不是很适应,所以并不占优;
地利上左良玉占据长江上游,顺流而下,占尽优势;
人和就更不用说了,起码江南的官员们很多都是暗中站在左良玉一边的。
“本官承认安国军水上战力天下无双,但若是得不到地方的支持,大人此战仍然凶险啊。何不退一步,等到时机成熟了再慢慢整顿。”史可法这番话确实是在为鲁若麟着想,以他的立场已经非常难得了。
“勋贵、卫所、左良玉,都是朝廷的毒瘤,迟早是要解决的。既然他们愿意跳出来,何不一劳永逸?”鲁若麟直言不讳的说道。
史可法心中一惊,这话说给自己听合适吗?要是传出去只怕会引起轩然大波。还是说鲁若麟算准了自己不会说出去?
“大都督就如此信任本官,就不怕本官将此话传出去?”史可法不解的说道。
“我说的都是事实,难道不是吗?”鲁若麟反问道。
史可法不想反驳,因为确实如此,但又不好附和,只能沉默不语。
“既然是事实,又有什么不能说的。本督不怕告诉他们,以往的规矩都要改了,再想依着祖上的那些功劳就作威作福,将朝廷的法纪和百姓生命当儿戏,那就是自寻死路!如果识相一点,改邪归正,本督还可以放他们一条活路。死不悔改的,本督也只能让他们去死了。杀一人而救百人,本督何乐而不为?”
鲁若麟话里抹不开的杀意让史可法知道他绝对做得出来。
“大都督强硬整顿卫所是故意的?”史可法突然明白了什么。
“对,本督就是故意的。不这样做,怎么引那些人上钩,怎么将他们一网打尽。要是他们一直装乖宝宝,本督也不好下手啊。”鲁若麟非常光棍的承认了。
史可法倒吸了一口凉气,“你如此胆大妄为,就不怕天下大乱吗?”
“天下大乱?你也太瞧得起那些人了。他们有什么?仪仗的又是什么?军队?不过是一些虾兵蟹将;大义?一群只知道喝人血,百姓恨之入骨的人能够有什么大义可言。只要我对百姓们好,纵使有一些变故,最终大势还是在我这边。”鲁若麟对勋贵们充满了不屑。
确实,那些勋贵们虽然身份尊贵,但是名声却并不怎么样。不说文人士子们瞧不起他们,百姓们对他们也只有畏惧和怨恨,很少有钦佩和敬仰的。
勋贵们骄奢淫逸的生活始终是建立在剥削百姓的基础之上,即使掩饰得再好,两百多年下来,除了那个名门望族的牌匾,更多的是普通百姓的血与泪。
“你将他们一网打尽,朝廷如何治理天下?”史可法同样对那些勋贵们没有什么好感,但是在他的认知里,勋贵是统治军队的基石,没有勋贵们控制,朝廷就无法掌控军队。
毕竟大明朝自立国开始,勋贵们和军队就纠缠在了一起,彼此早已无法分开。
“旧得不去,新的不来。既然他们已经腐朽堕落了,也时候换上一批新鲜血液了。”鲁若麟对此一点都不担心。
既然决定征服大明本土,原有的利益体系肯定是要打破的。特别是这些利益体系对国家完全没有好处,反而是毒瘤的时候,鲁若麟更加不会手下留情。
李自成将大明北方横扫一空,特别是攻陷京师,彻底扫清了北方的那些既得利益者,也令这个体系前所未有的虚弱,现在是时候也在江南打扫一波了。
不过鲁若麟与李自成的做法不同,鲁若麟只会动那些上层建筑,对社会的基石百姓们会尽做大的努力保护,并让他们或多或少的分享利益重建中的好处。
只要那些百姓们不乱,江南就乱不了。
史可法从鲁若麟的态度中感受了一股强烈的变革之心,今天是勋贵和卫所,明天是不是就要轮到文官和士子,最后是不是就要动皇族甚至皇帝?
史可法表情严肃,问道:“大都督就不怕我把你的话传出去?”
“传出去又如何?那些勋贵们看起来强大,其实不堪一击。何况我的态度如此明显,说与不说又有什么区别。不甘心的始终会跳出来,无非是早晚的问题。”
鲁若麟一副无所谓的态度让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