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国军在南京驻扎的时间不长,但是安国军的种种神奇传说早就在有心人的散播下广为流传。
安国军的士兵可不是什么低贱的丘八,吃的、喝的、用的无一不是精挑细选出来的,早就羡慕死了南京城里的百姓,特别是那些卫所兵们。
安国军每天都要采购大量的食材供士兵们吃喝,所以安国军的士兵们吃的是什么根本就瞒不过南京城的百姓。
每天都有鱼有肉,还一日三餐管饱,天啦,这样的日子土财主都过不上啊。
再加上流传出来的安国军士兵待遇,饷银按时足额发放,家中分配了田地,什当兵可以免税,受伤或者战死有极高的抚恤,这些条件听得那些面黄肌瘦的卫所兵们直流口水。
所以当听到自己被安国军收编时,这些卫所兵心里充满了无限的期待,可惜的是并不是每个人都可以加入安国军的。
不过安国军对于那些不能加入军队的卫所兵也没有放弃不管,做工或者种田都是安置他们的办法。
开设工厂对安国军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只要有资金和土地,有的是专业人才来负责。
至于安置卫所兵的土地,鲁若麟是直接从那些卫所的高级官员们手里拿的。
大明的卫所包含了大量的土地,原本是用来养兵的,只是卫所制度崩坏之后,那些土地都沦落到了卫所军官手中,而普通的卫所兵则变成了悲惨的佃农。
“你们这是抢劫!那是我的田!”广武卫的尤千户愤怒的对前来交涉的安国军军官吼叫道。
“你的田?那明明是卫所在册的土地,什么时候变成你的田了?”安国军的陈排长讥笑道。
“那些田早就不在卫所名下了,是我花钱买来的!”尤千户狡辩道。
“卫所的田还能卖?我怎么不知道?”陈排长“惊讶”的问道。
按照大明的条例,卫所的田是属于朝廷,属于军队的,个人确实没有资格买卖。但是谁让朝廷早就腐败了,卫所的土地又是一块肥肉,两百多年来被那些权贵们一点点的割,早就割得所剩无几了。
虽然这些情况众所周知,但是毕竟上不得台面,只是无人追究罢了。但是安国军现在要拿大明律法来说事,并且准备强硬收回,这就不好办了。
尤千户知道硬刚自己没有胜算,便嘲讽道:“我们卫所的田大部分在诚意伯名下,你怎么不去找他要田,你们安国军就是这样欺软怕硬吗?”
“诚意伯?刘孔昭?放心,他的田我们会让他一亩不少的吐出来,说不定还会跟他算一算利息。”陈排长没有一点惧怕,反而面带高深莫测的笑容。
尤千户顿时有点卡壳,这些安国军士兵对刘孔昭没有丝毫尊敬,恐吓失败。
“那魏国公呢?南京各卫的田产魏国公府占大头,你们有本事找魏国公去啊。”尤千户也是豁出去了,居然敢拉魏国公府下水。
“哦,有这事?我们回去一定会仔细核实,一旦查证,那些田产肯定会收回,到时候我会上报你检举有功的。”陈排长装出一副惊喜的样子,却把尤千户给吓到了。
“没有,没有,我什么都没说。”尤千户连忙否认。
“随便你,送上门的功劳都不要。好了,说正事。大都督有令,卫所的土地按照朝廷划定的范围,一律收回。至于之前你们占田所产生的出息,就不予追究了,当做是你们的遣散费吧。”陈排长的话犹如晴天霹雳把尤千户劈得不轻。
“遣散?什么意思?”尤千户连忙问道。
“就是卫所不需要你们了,你们自谋生路去吧。”陈排长鄙视的看着尤千户。
“这不可能!我的千户官职是朝廷任命的,你们有什么权力撤掉?”尤千户面露狰狞的吼叫道。
“你不过是一个小小的千户官,大都督自然有权撤掉你。”陈排长冷笑道。
“我不服!凭什么撤掉我,你们这是乱命!”尤千户都快疯掉了。
田地没有还能再想办法,要是这身官皮没有了,他完全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了。
“尤千户,这些年你对手下的卫所士兵做过些什么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好在你手里没有人命,我才会耐心和你说话,否则等待你的应该是镇抚司的大牢!大都督一向眼睛里揉不得沙子,能够让你全身而退已经是顾全大局了,你千万不要不知好歹。就凭你做下的那些事情,将你就地正法一点问题都没有!”
陈排长眼神锐利的盯着尤千户,其间冒着丝丝寒意。
尤千户被陈排长这样一威胁,顿时不敢说话了。
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为了敛财,尤千户做过多少违法乱纪的事情他自己心里清楚。虽然大明的卫所军官几乎很难有一个干净的,都不是什么好鸟。所谓法不责众,安国军肯定不能把他们都杀了,但是事情就怕万一,尤千户可不想做那个出头鸟被杀了吓猴子。
尤千户此刻心里犹豫着、挣扎着,要不要召集自己的家丁,将眼前的安国军士兵全杀了,横竖这些士兵不过三十多人,还是很有胜算的。
只是这个念头刚一起就被他否定了。
这里的安国军士兵确实不多,但是南京城的安国军可是足足有十万人。自己要是动手了,不但自己的小命不保,自己的家族都会被牵连,尤千户下不了这个决心。
最后,尤千户还是认命了,看着安国军将自家的田地收走,分给了卫所的那些泥腿子们,这让尤千户心里直滴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