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令下去,停止全面扫荡,只攻取各处主道。
另,派人向全城鸣声通告,限所有百姓于半日之内就近前往各处军营或广场聚集。
逾期不至者,后果自负!
日落之后,调集所有机关砲及玄武甲车,夷平城内所有民居、商肆!”
听闻此令,旁侧几个副将顿时脸色微变。
“将军大人,若是如此,玄甲城可就要被毁掉了!
我等辛辛苦苦大战一场,最终却只拿下了一处废墟……
这若是传回朝廷,恐怕……”
“是啊将军,玄甲城乃芝珏王朝第二大城,毁去容易重建难。
若想重建,花费代价必然极大。
此事,您是否再斟酌一二?”
黄忠摆摆手,不容置疑道:
“休得多言,本将主意已定!”
言及此,想到武相曾吩咐要多多培养麾下将领,黄忠不由脸色微缓,解释道:
“本将之所以要如此,原因有二。
其一,大规模巷战于我军极为不利。
毕竟,我军人数极其有限,而军卒也无法时时都保持警惕。
一些个暗箭很容易穿透防护弱点,进而带来不小杀伤。
真要是这般继续下去,明日入夜之前都未必能拿得下玄甲城;
即便能拿下,战损估计也要超过十万!
但若是照此而行,最迟明日拂晓,便可拿下全城!
并且战损也会极小,对于之后的大战意义重大。
其二,玄甲城地理意义非凡,敌军不可能会坐视不理。
根据情报,敌军已然调集了不少城卫军、主力军驰援而来。
相信之后还会有更为精锐的大军前来。
彼时,到底会涌来多少大军,还是一个未知数字。
若是在敌军援军主力赶到之前,我军仍旧不曾扫清城内残敌,那这部分残敌便会成为插入我军腹背之楔子!
届时,倘若敌方援军与城内残军联系到一起,则会对我军形成内外夹击之不利态势。
因此,城内之敌,必须尽快肃清!
至于损失,本将自然知道会很大。
但,本将相信,即便王上知晓了,也会支持。
毕竟,弟兄们的安危及胜败大局,才是王上最为看重的。
记住,对我大苍而言,人失地存非大计、人存地失方为上。
人,乃根本!
些许利益,折损了便折损了。
只要能获取更大胜利,这些失去的都会十倍百倍的补偿回来!”
几个副将顿时恍然大悟,有些仍旧想不太明白的,也仔细记在了心里,打算战后再好生琢磨。
“多谢将军大人教诲!卑职等明白了!”
“嗯,去传令吧。”
黄忠微微颔首,摆了摆手。
“诺!”
随着一道道命令被下达,玄甲城的上空忽然出现了上百个军卒。
这些军卒间隔分散开来,不断高声喊叫着相同的内容。
而原本铺洒开来的大苍军伍,也快速撤离各个小街小巷,开始向各处主街大道汇聚而去。
内城南城一处院落中,四十余个灰头土脸的青甲军卒潜藏在墙后,隔着门扉缝隙及墙头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外侧的动静。
眼见得外边巷子中的黑甲军卒整齐撤离,不由有些面面相觑。
“万夫长,这是咋子回事?他们咋就撤了?”
一个锅盔脸汉子瞪大眼睛,瓮声轻嚷道。
听闻此言,其余人皆是默契的望向了一个左臂耷拉、脸色苍白的中年。
那中年长松一口气,放下右手中的长枪,靠坐在花坛边翻了个白眼无奈道:
“老子哪里晓得唻?老子只是一个万夫长,又不是参将、游将。”
众人微愣,仔细想想也是。
此时,一个青年忽然恨恨咬牙道:
“万夫长,要不然咱追出去杀上一通?
老刘头、王秃子、大麻张,还有小公博,他们可都死了!
这个仇,总得报吧?”
还不待万夫长回话,旁侧一个老者便直接一巴掌扇到了那青年脑袋上。
“瓜娃子噻!咱整整一个万人队,打到而今,也就只剩下了咱这几十号人。
就算加上其他打散的,拢共怕也没剩下五百人。
可咱又杀掉了对方多少人?
怕是连一百都不到吧?
咱是水师战卒,虽然比城卫军强一些,但可比不得主力大军。
瞅瞅人家的武器装备,最差都是黄级极品,还有不少都是亮瞎眼的玄级!
咱呢?除了万夫长是黄级极品,其他人可都只是黄级下品、中品。
就这装备,拿什么跟人家打?
再说实力,咱这些人中,也就万夫长大人是空明境初期,其余人呢?
凝丹境就三个,还是初期、中期,其他的全是玄液境。
甚至于刘小二、马小五,还才是元海境后期。
可人家呢?没一个是低于凝丹境后期的!
空明境都一抓一大把!
就这差距,人家随随便便派出三五个人来,便能轻松收拾了咱!
还想追出去砍人,你这瓜娃子脑子怕不是真的沾了落红了!”
那青年顿时涨红了脸,梗着脖子叫道:
“那、那这仇就不报了?”
老者不由脸色复杂,一屁股坐在地上,失神半晌后喃喃道:
“唉,这就是战场。
你这瓜娃子还太年轻,战场上厮杀,哪里能论得来仇与怨唷。
很多情况下,两家早上还打生打死,晌午之后便成了一家人,还要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