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座。
全亚洲最昂贵的商区。
东京最繁华的地界。
银座之名,最早源于江户时代,银币铸造所从郡府迁址这里,所以称为银座之地,金钱流通之地。
文明开化,西方涌入给这里带来了很多新鲜的东西,咖啡馆,西式酒吧,蒸汽浴,基督教会,画廊……
银座从明治以来飞速繁荣。
不再是一个地名,而是代表着一种消费文化,高级,名牌,流行,品味、信用,憧憬,时尚。
……
苏启按照邀请函的地址。
进了银座一幢商业大厦。
站在电梯间,看了看楼层指示牌。
大厦里租出去的楼层不多。
1层旁边是三井信托银行。
黑门俱乐部在9层。
还有一个8层叫“卡露內”的店。
卡露內,法语里是“笔记本”的意思。
从提示牌上看。
这应该是一个“夜总会”。
银座的高档夜总会很有名,上流社会人士的社交场所。
银座的夜总会,和新宿的歌舞伎町不同,除了陪酒陪聊不出台,格调比较高档以外。
出入人群和背后经营者也不同。
歌舞伎町背后是黑社会控制,银座这边背景相对比较干净,更加安全,因为要面向上流社会人群。
株式会社的社长,专务,医生,律师,府省官员……
他们的社交活动,有时会谈及一些比较敏感的内容,这不是歌舞伎町那些人可以应付得体的。
每一个能在银座拥有自己的店,站稳脚跟的妈妈桑。
不论背景还是能力,都不容小觑。
当然,这些和苏启没什么关系。
因为他未成年,饮酒禁止。
……
苏启进了电梯。
按下9层按键。
电梯门正要闭合,只剩一条缝。
突然!
一只手插了进来。
苏启吓了一下。
电梯门徐徐打开。
拦下电梯的,是一个头戴高顶礼帽的男人。
男人面容怪异。
虽然带着笑容,却如木偶般僵硬。
显露出一种诡异,疯狂。
而他身前,正推着一辆轮椅。
轮椅上坐着一个身穿蓝白洛丽塔的瘦小金发女孩。
一手抱着半人大小的抱枕。
一手攥着一个古旧的金色怀表,怀表背面浮刻着一只兔子。
怪异的礼帽男人,怪异的残疾女孩。
当然,在苏启眼里还有更惊悚的。
那女孩的瞳孔里没有眼白,全黑的瞳孔里如猫一般的幽绿竖瞳,恐怖非人,令人不寒而栗。
礼帽男推着轮椅上的女孩,进了电梯,看了看楼层按键,没有动作。
苏启咽了咽口水。
电梯门徐徐关上。
现在是什么情况?
自己旁边是人是鬼?
他也不敢说,他也不敢问。
……
电梯缓缓上升,最后停在了9层。
期间,那个猫瞳女孩一直盯着他看,就面无表情,沉默着看。
这么一会功夫,苏启心里转了很多念头,确定这两个应该不是鬼。
鬼的“恐惧光环”,那个时不时响起的“你看得见……看不见……”的碎碎念,并没有出现。
但那双诡异的瞳孔也不像普通人。
对方没有按电梯,目的地大概率应该和他相同……
“叮。”
电梯门打开。
苏启在电梯里站了一会。
他本想等对方先走。
但对方却没有动的意思。
苏启只能硬着头皮走了出去。
皮鞋踩在地面,轮椅推动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两个人如幽灵般,悄无声息走在他身后。
苏启心里毛毛的。
出了电梯,面前是一扇黑门。
全黑色的。
没有一丁点杂色的纯黑。
门半开着。
“有人吗?安徒生先生?”
苏启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一行剪报拼凑的文字,突然在他眼前浮现。
“迷途的羔羊,重返门之旧印。”
剪报浮现,然后燃起火焰,又再次焚烧殆尽。
像是欢迎语?像是祷词?
苏启愣了下,向门内看去。
这是一间偏私人化的俱乐部。
古典的装饰风格。
高耸直抵天花板的玻璃落地窗,粗线针织窗帘,造型奇异的大铜质吊灯。
黑紫哑光的地板,深灰织花的手工羊毛地毯,粗犷的糙面大理石装饰墙面纹路。
燃着火堆的壁炉上,架起摆放的两杆猎枪,麋鹿头标本,飞镖盘。
织布藤椅上,平摆着一本夹了郁金香书签的《乌合之众》。
酱深色的桃花心木矮长桌上,散落着一盘未下完的富翁棋。
吧台后的酒柜里。
洋酒,红茶,咖啡……牛乳。
不过,周围还堆着一些搬家用的打包纸箱没拆封。
看起来像刚搬进来不久的样子。
安徒生先生正坐在皮沙发椅上,手里拿报纸。
听到苏启的敲门声。
他微笑着转头招呼苏启进来。
“我就知道你会……爱丽丝理事?”
安徒生看到了苏启身后的人。
苏启松了口气,是认识的人,看搞得他这提心吊胆的。
金发女孩点点头回应。
“安徒生先生。”
女孩身后的礼帽男摘下帽子微微行礼,脸上仍然是如同僵住的木偶一般,从未变化过的诡异笑容。
“帽匠。”
安徒生回了一个点头,那手杖的手微微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