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如阎二哥所说,车子在穿过一个名叫白甲村的小山村之后,即便以出了名的能跋山涉水的大g,也在行了几里路后,便不得不停了下来。
前方的路……根本就没有路。乱石诡立、杂草丛生不说,更有众多的荆棘、藤蔓等密布而织,人兽难行。
“兄弟,只能到这儿了。车子就放在这里,放心,刚才那个村子里的人,都很不错,没人会搞破坏的。俺上次来,把车停到他们村口那儿两天一夜,丝毫未犯。”
“嗯,没问题!不过阎哥,这路……”
“哈哈,有俺在,恁跟上就行!”
在大g后座上,拽出自己超大的背包,阎二哥径自在包中拿出一把……砍柴刀。短柄木把,刃长三十公分,精钢炼制,在阳光下,刀口闪烁着片片寒光。
“嘿,兄弟,开路劈木,你那个不行,最合手的还得是砍柴刀,没有之一。”
“嗯嗯!”
丁简连连点头,一开始他还有些不信邪,好歹手中俗称“狗腿”的尼泊尔军马,堪称刀界传奇,“砍刀之王”,更是花费了他大劲,才在泰城的一家户外专营店买来的。
而阎立华手中的那把砍柴刀,就算是钢口较好,充其量也就不过几百上千块罢了。对户外用品,丁简谈不上精通,但也算是粗有涉猎。普通的砍柴刀,几十块便能网购到。
可事实才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他手持大几千块的狗腿刀,却在低矮而粗状的荆条上连连吃瘪,手砍的酸麻,也不过开辟出了几十米的道路。反观阎二哥,大有“一把砍柴刀,行遍全天下”的架势,每次挥臂之间,无论是韧性极佳的野藤,还是木质坚硬的荆条,皆一刀而断。
“哈哈……兄弟,你那把刀,锋利没问题,反曲也更符合力学,但咱老祖宗流传下来的这砍柴刀,才是荒山野岭的不二法宝。”
好吧,看在他开路飞快的份上,就由得他得瑟。不过丁简暗下决心,也得弄把好柴刀。好在,两人在泰城的出发时间较早,一个多小时后,自灌木丛中劈砍而出后,时间也才不到九点。
“兄弟,怎么样?这地方漂亮吧!要不是有人带着,恁就算是开直乘机,还找不来。”
站在一条自山峰而下的白练激流旁,阎立华一脸的骄傲。当然,他的右手依然在微微发颤,可这一点不妨碍他强挺着向丁简展示着他鲁省好汉的硬气。
“牛!”
丁简心悦诚服的戳起了大拇指,不仅是为阎二哥的超强体力,也为这条山中涧溪绝美的惊叹:“真不愧是泰山,哪怕是这种无人涉足之地,也暗藏如此美景。”
“哈哈,那当然!要不这千百年来,不管是皇帝老子,还是那些文人骚客,咋一个个的都说俺们岱岳第一呢!”
谁不愿说自己的家乡好!这会儿的阎立华,也挺不住了,一边蹲在石头上,捧起溪水冲洗脸上的汗水,一边还不忘洋洋得意的嘟囔着。
“没错。‘岱宗夫如何?齐鲁青未了。造化钟神秀,阴阳割昏晓。荡胸生曾云,决眦入归鸟。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老杜的诗,甚少夸大其词,《望岳》这首,亦是未欺我辈。”
“嘿嘿,不愧是当老师的。这诗,我就背得出最后一句。”
“噗……”
混久了,就会发现,阎二哥这厮,别看长得五大三粗的,但逗逼属性点也没少点。丁简没跟他解释自己已经离职了,他俩是钓友,他们之间的交叉点,就是垂钓。至于其他的,譬如他还是不是老师什么的,也没那个必要。
挑了块高处的巨石,将背后略显沉重的背后卸下,丁简在涧水边的石头蹦跳着,他在挑选合适的钓点。至于这溪里有没有赤鳞鱼……毕竟,阎二哥就曾在这里钓到过,而眼前的水文情况也颇为符合赤鳞鱼的生存环境。
更重要的是,丁简很清楚的意识到:得亏他提前走了阎二哥的这步棋,否则这会儿……恐怕他还和那些普通游客们一样,攀龙门绕十八盘呢!
类似这样的野外纯天然水域,以他一个外省人,若不是有带路党,想要摸过来,难如登天。至少,指定比登泰山之颠的玉皇顶要难上许多。
想到这儿,丁简喊了声:“阎哥,你看这块石头下边怎么样?”
“缘份呀,兄弟!俺不得不承认,‘英雄所见略同’这句话,太特么有道理了。哈哈,俺上次来,就是在恁那儿打的钓点。”
就说吧,这厮的逗逼属性值一点都不低。这不明摆着呢吗,方圆几十米内,也唯有这块大石头的表面比较平整,适合站立。而且,更关键的因为这块巨石的存在,不仅是下面的水深远超周边水面,更使得涧水在撞击的过程中,加速了溪流的流速。
所谓激流险滩,不外如是。而如此场景,若水下还没有赤鳞鱼,那丁简相信,这条涧水中,恐怕就是真的没有了。
开钓!
激流探钓,与平湖缓流垂钓不同。首先,它不需要做窝,因为湍急的水流,会冲刷掉上层的浮游物。再者,在渔具的选择方面,也有所区别。抛开鱼钩、鱼漂等不谈,单说钓竿,就一定要选用较长的溪流竿。因为生活这种激流中的鱼种,都会比较生猛,咬钩后亦冲劲十足。竿体较长,在中鱼后比较容易控制。当然,也不排除长竿,可以使得钓者相对远离鱼咬钩的位置,从而给水中的鱼,提供一个较为安静的进食环境。
这些,都是常识,对于两位“老司机”来说,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