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家沟的正月里,与华夏其他平原地区的村子,也没有太大的区别。
一样的喧嚣,一样的家家户户走亲串友。如果非要说区别的话,那或许就是……这里的娱乐项目实在太贫乏了些。也不怪村子里“猫冬”的男人们,除了喝酒吹牛,就是凑一起搓麻将打扑克了。
丁简在陈家,住了两宿。这两天,陈大钢喊上自己的兄弟陈二铁,带着他绕着周围跑遍了好几个山头。还别说,还真的见到了老陈提到的那一群野山羊。
大伙也说不清它们具体的物种属类,反正就是山羊,也都知道是保护动物,当地人很少对其伤害,甚至在它们山下祸害了庄稼时,也只是赶跑便罢了。
准备不足,丁简的那一套专业级野外摄影装备没有带来,也只得用手机,远远的拍了几张算不上清晰的照片做为纪念。
下山的时候,陈二叔“嘿嘿”两声:“大纯家好像有只羊。说是摔断了腿被他捡到的,要不……哥,我给他几钱买来,小丁好容易来趟,咱弄个烧全羊?也正好露露你的手艺。”
“那也行。你别去了,我去,自家兄弟,大纯咋也能给我个面子。”
“那必须滴呀!小丁这……也算是新姑爷头次上门,他敢不给面子我削他!”
丁简:……
也不知道咋整的,老陈从一开始对他横眉冷目,到……视若佳婿,其转变的历程,只在于那一顿酒。那天晚上,陈大钢在酒桌上百般挑唆,似乎把对闺女们的怨气,都发到了丁简身上。
实时,丁简还礼数尽周,持守着晚辈和客人的规矩。但后来……被陈璃也就是陈家老四几句不着痕迹的激将语一刺激,再加上老酒上头,也甭管啥晚辈长辈的了,用老陈的话来说,就是一个字“整”!
结果,整来整去,丁简只记得他还能坐稳的时候,老陈先滑到桌子底下去了。再然后……他也断篇了。第二天,起床的时候,发现陈家四间砖瓦房的东面小套间火炕上,只躺着他和老陈两个。
“那个……陈叔,我发现你的几个女儿里,小璃才是最聪明的。”
“那可不!你才知道?我跟你说,当年老三读高中时,从来没考过前十名,最好也就是二十几名。而老四,前三都考过,经常性的保持在前十以内。”
“那……让小璃考b海大,不是太可惜了吗?干脆,也送她留学去吧!”
老陈还没反应过来,几个女儿个个成绩优秀,也一直是他的骄傲,算是能弥补些“没有儿子”的遗憾。但丁简是安了心思,想什么办法也要把陈璃给送出去。这丫头太聪明,也……太坏了。眼睛一眨巴就是一个鬼主意,比之周晶,还更人头疼。
又是一个喝醉后的夜晚,又是……他胡乱的伸手,“不小心”碰到了某个不可描述之处,但昨晚,陈玥的反应似乎并没有像“那一夜”时那么强烈,稍稍闪躲了一下,但还是坚持扶着他并把他送进了被窝。
“三姐夫,我拍了张三姐侍候你洗脚的照片,想不想看?想看的话,您随意发个红包意思下呗!”
这是丁简本来后,在手机上看到的第一条消息,也是他与老陈那番对话的起因。但陈璃没送走,丁简和周晶却是要走了。
尝罢了“陈家沟首席烤全羊师傅”的手艺,也见识了耄耋老人“三杯不醉”的海量之后,丁简便举着酒杯向老陈提出了辞行。
终究,他不是人家的“三姑爷”,陈家人以及乡邻们的热情招待,他受之有愧;终究,山村的悠闲生活,并不是他所追索的,至少是眼下,他还没有避世而居的想法。
但在陈家人眼里,他可是实打实的贵婿。亲口承认的喜欢陈玥,还在j市业也给办妥了,就连陈珏的工作都帮着安排了,陈母都打算给大女儿也打个电话,跟“三妹夫”搞好关系,日后有求人家时也好说话不是?
这还真不是陈家人势利,在农村素有“一个女婿半个儿”的说法,陈大钢闺女不少,但一个儿子没有,等到老的那天,终归还是要依靠女儿们养老的。既然老三有出息,钓了个……是找了个有本事的,那还有啥可见外的呢?
“陈叔,我明天就得走了。春节这几天好多事儿都积压了下来,必须得去处理……”
“行!男人得以事业为重,趁着年轻好好打拼,叔支持你。”
“哈哈……”
陈三太爷咧着没剩几颗牙的漏风嘴,“滋溜”一声将杯中的余酒倒进口中:“小丁呀,还叫啥叔呀!你没发现,大钢他们一家子,还有咱陈家沟的百十号陈氏宗亲,哪个不把你当作小三的女婿看呀!听我老头子的,改口,依着咱们这儿的规矩,叫爹!以后,大钢家也就是你的家了。”
“呃……”
这老爷子哪都好,就是太爱管闲事。丁简苦着脸,在一众“陈氏宗亲”的咄咄目光逼视下,声音低得不能再低的喊了声……
“哈哈,这不就对了!本来就是一家人,还整那么生份干啥?大钢呀,不是三爷说你,你小子那点心思,也该放放了。以后,有了小丁这么好的女婿,别说咱陈家沟,就是去镇上,你把鼻孔朝天上去路,也没谁也说你个‘不’字不是?”
“噗……”
陈大钢大嘴一咧,刚想得瑟一句,却不想陈璃正好走过来掩口失笑:“三太爷,你让我爹鼻孔朝天走路,那还不得撞墙上呀?”
“滚滚滚!”
老陈急了,牛眼一瞪:“你个丫头片子知道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