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涮了一道,还能丝毫不追究那个人的责任。
盛如意不理会风显的调笑,这种皇室中人,无论什么性格,不论是风z的清冷如明月仙姿,还是风显这样和煦如林中暖阳,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就是翻脸无情。
他们的调笑底下,包藏的心可不一定也是笑着的。
盛如意只道:“殿下觉得同我有仇是建立在我坏了殿下执掌兵权的基础上,可是,我真的坏了殿下执掌兵权之事?”
盛如意一言定下:“我救了殿下。”
风显轻轻抬眸,将眼中调笑收起,盛如意继续道:“蝗灾兴起,殿下兵发南越,粮草却难以为继,士兵们没有粮没有衣,怎么打这个仗?”
“殿下可别告诉我能够速战速决,南越这样的弹丸小国,从先朝开始,先朝也想过打,但是他们地势险峻,易守难攻,只能慢慢攻打,更重要的是,南越的富裕程度还不如我们的一个州郡,兵发南越,我们哪怕啃下这块骨头,还反倒要支援他钱粮,我们失大于得。”
“那么,第一次领兵就做了这样糊涂事的殿下,以后还能轻易再碰兵权吗?”盛如意反问,继而道,“所以我说,我救了殿下,殿下这一次来,不是为了与我算账。”
风显闻言,立时大笑几声,酣畅!
其实他不怕盛如意聪明,只怕盛如意没他想象中聪明,不得不说,和盛如意这样的人谈话非常节约时间。
风显之前过来的时候还在担心盛如意要是也在那细声细气的殿下长、殿下短,半天说不到正题上,他一定烦不胜烦。
如今风显道:“你说的不错,如今本王来,是有事要问你。”
“你之前说久旱必蝗,这句话虽然不代表什么,但是你知道它,说明你懂一些蝗灾的知识。”风显道,“去年你说得不错,蝗灾来临,民不聊生,去年冬日蝗虫虽然褪去,但是在地底下,留了许多蝗虫卵。”
盛如意眉头一蹙。
“今年开春,气温一暖,蝗虫卵孵开,蝗祸卷土重来。去年百姓们的余粮没了,今年又遭到这事儿,父皇和朝臣们为此事焦头烂额。”
官场上的人、学堂里的学子全都问策献策了个遍,没什么可能用的知识。
这时候,风显便想到京城是否有一些“学而优”却不能出仕的人,他们能否有良计?
风显第一个想到的便是盛如意。
他抱着瞎猫碰上死耗子的心态来了,盛如意却敛眸:“不知道,蝗祸不在于一朝一夕,计策也不像是奇策一样能立刻拿出,我现在不知道。”
“现在不知道,想一想便知道了?”风显追问。
盛如意正要回答,忽然,一道如同劈开车轮的声音在耳边骤响起,门口传来一声极大的动静。
盛如意和风显齐齐转头,门口的木栓被一柄凛冽着寒光的尖刺挑开,那造型奇特的尖刺从门缝进来,左右微一转,木栓应声而落。
房门“吱呀”一声。
一道属于武者的势强劲地破门而入,盛如意不懂武学,便感觉这是猎猎狂风突来。
她抬手遮住眼睛,从指缝看去――
一个少年郎手持一柄造型高大奇特的方天画戟,冷冰冰地站在门口,这少年的容貌i丽绝美,眉心有一团如火如活的红羽,冷艳的眼眸似是桃花做就,眼尾上挑,勾勒出风华绝代的模样。
大齐皇室都生得美,太子风z如皎月清姿,临安亲王风显如林中暖阳,这位琅琊亲王风御,却是在皇室中都生得非常美的相貌,若绝艳清风,艳而使人不可逼近。
偏生,他这样的容貌,却身穿冰冷的铠甲,发上的红丝璎随周身劲风而舞。手持着方天画戟,方天画戟这样的武器在兵器中也最难,非臂力过人者不能用,这少年郎看似清瘦的手腕却轻松地捏住方天画戟。
光是看模样,盛如意都认得他,琅琊亲王风御。
风御也是一个各方面都称得上奇特的皇子,他出生时眉心便有一团红羽,被视为不祥,与皇位无缘,但他只爱舞仓弄棒。
风御高挑绝美,一开口却不如风z那般出尘,他今年十六,仍在变声期,嗓音粗哑哑的,压低着:“六皇兄,找你练武。”
在场还有盛如意,但不只有意无意,这风御就是如没看到盛如意。
风显被风御吓了一跳,早不来晚不来,偏偏这时候来,风显走过去:“下次。”
看风御面色一凝,又道:“至少等今天宴席散开,何况你皇兄我还有事。”
风御便冷冷地扯开一个笑,哑哑道:“什么事?”
盛如意觉得他的态度奇怪,一时又说不上来。
正在这时,前边忽然传来女子受惊、男子高呼之声,四处乱奔的脚步声非常嘈杂。
这种声音……盛如意让带刀侍卫放了莺儿,和莺儿一起走过去看。
魏国公府的一间客房大开着,围得水泄不通,盛明歌站在最前面,美丽的脸含着愠怒:“里面扯了被的究竟是什么人?”
她作出义愤填膺的样子:“今日是魏国公的生辰,居然有人作出这等丑事。”她想了想,道,“她们做得,我们却看不得,若胜,我们这些未出阁的女孩儿背过眼,免得脏了我们的清净,小厮婆子们,去里边把胆大妄为的贼人抓出来。”
盛明歌故意虎着脸,倒真有几分将门虎女的风度。
开着的客房里边屏风纱幔遮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模糊的影子,叫人看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