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景默在狱中见到了许多跟他一样的人,因为愚蠢犯了罪,子女来探监的时候破口大骂说连累了他们之类的话,以至于一名姑且算是狱友的人回来以后痛哭流涕,过几天就死了。
一问才知道,很多岗位都不招直系亲属犯过罪的人,一想到小橘和平平会因为他受尽嘲笑还会找不到工作,景默的心就像刀割一样疼。
孩子现在就是他活着的精神支柱,倘若他们来探监的时候像那位狱友的子女一般,他又该如何自处呢?
是了,如果他死了,两个孩子就能一直被景宣抚养着,衣食无忧,受人尊重。
而如果他活着,孩子们就不得不回到他的身边。
亲人朋友们都知道他犯的罪,而且因为之前借钱传、销的事情,很多人恨他,肯定会宣扬出去,这样的话对孩子有害无益。
左思右想之下,景默越来越绝望,竟动了轻生的念头。
可怜天下父母心。
景默入狱前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账,败家,不关心孩子,三心二意,被人迷得五迷三道最终犯罪,进了监狱以后才开始洗心革面,珍爱孩子,却痛苦地发现孩子们好像没有他这个爸爸可以过得更好!
身体的劳累和心理的摧残悔恨让他老的很快,还不到40岁的人看起来快有50岁了。
景宣看了景平一眼,景平连忙白着脸凑近了传话筒,“爸爸,我和妹妹都很想你,等你出来了我们全家人一起去吃饭。”
有了他这个开头,小橘也凑了过来,一声一声地叫着爸爸,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连看守所里看惯了类似情景的警察都觉得心酸。
孩子们的呼喊唤起了景默的求生**,他的小孩一点都不恨他还很爱、很需要他这个爸爸呢。这般想着,景默擦擦眼泪,精神了几分。
景宣抿着的唇瓣松了下来,“小橘和平平都是我侄孙辈的亲人,还这么好,我不会不管他们的。你就在狱中好好表现,别让孩子们分心。”
景默的眼睛微微一亮,知道景宣是为了让他安心所以特意做了保证。
“我真不知道怎么感谢姑姑才好了。小橘、平平,你们长大了一定要记得姑奶奶的好,要报答她。”
两人重重点头,小橘只是觉得爸爸说的话有道理,姑奶奶照顾了他们确实要报答,景平却知道了爸爸不会想着自杀了,脸上的血色又回来了。
有时候他觉得像妹妹一样单纯就很好,不用想这么多,可他偏偏心智成熟得早,明白他的爸爸曾经因为他们差点死了,心中愈发难过,也对景宣更加感恩了。
探完监之后,孩子们肉眼可见的又累又难受,景宣也就不急着走了,让他们在酒店注意一天,她则去视察华景农业在陕省的分部,第二天上午才一同回北都。
这时候齐父和齐母也到北都了,每年都过来陪儿子过生日,因此齐阳提前把东西搬到了买的房子里。
齐母看着空荡荡的厨房蹙了蹙眉,“阳阳,你平时都不在家里吃饭吗?怎么感觉一点烟火气都没有啊,冷冷清清的。”
“妈,您也知道我的工作,在家里的时间很多,经常去剧组一住就是几个月,吃饭也是去饭店或者点外卖,所以这里冷清是正常的了。”齐阳解释了一番。
齐母也不怀疑,她知道儿子工作的辛苦,当即准备下楼去买食材了,“儿子,妈妈去菜市场,今天中午妈给你做酸菜鱼。”
齐阳想到妈妈做的酸辣鲜嫩的鱼片,口水都快留下来了,连连点头。
半个小时之后,齐母从菜市场回来了,收获满满。
齐母尽了厨房以后发现儿子也跟了厨房,“阳阳怎么进来了,是饿了吗?”
齐阳笑着摇头,“我还不饿,就是想看看妈妈做饭,然后学习学习。”
“阳阳还跟以前一样喜欢看妈妈做饭,比你爸强多了,这么多年了做饭还是不行。”
景母先把鱼放进了水桶里,别说,这鱼还活蹦乱跳的,看来很有精神。
“酸菜鱼的汤一定要是高汤,这样才好喝。”
齐母说着把刚买的猪骨头劈了劈,把骨头和一个大鸡架放进了锅里,加上冷水和姜、葱,开火烧水。
一会儿水开了,用勺子撇去浮沫以后,齐母把整锅汤转移到了高压锅里。
“用这个锅至少要熬6个小时才能把骨头和鸡的营养熬出来,来不及了,只能用高压锅。”齐母对齐阳说道。
“你帮我把米饭蒸上,我处理鱼。”
齐阳很快就把米饭蒸上了,聚精会神地看妈妈做这道硬菜,等学会了就可以做给姐姐吃了。
齐母干净利落地用刀背直接把鱼拍死了,然后开膛破肚,去除里面的器官。
“仔细看,按住鱼身,小心地把鱼背上的肉横切下来,这种鱼鱼背上的肉没有刺。”
“好了,鱼背上的肉都切下来了,只剩下鱼骨头了对不对?现在把这两块鱼肉斜切,要切成很薄的鱼片。”
齐母把一片切得薄薄的鱼片拿起来给齐阳看,非常漂亮完整。
“把这些鱼骨头切成方块。”
切好的鱼骨头放进锅里先用油煎,这样汤才呈现出奶白色。
齐母的厨艺很好,一点都没有出现煎糊了的现象。
齐阳嘴角微弯,笑容甜甜的,想到了景宣的一桩糗事。
有一次他回到家,感觉有点饿,想去做个夜宵,进去厨房才发现锅里静静地躺着一条煎糊的鱼,孤独而黝黑,也不知道放了多久,幸好还没有长毛。
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