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家宗祠。
长公主身穿僧袍,满头秀发挽于僧帽内。
正坐在蒲团上敲着木鱼,阖眼念诵经文。
“禀长公主,亲王府来人。”
“何事?”
长公主缓缓睁开眼睛,问道。
最近亲王府一事闹得沸沸扬扬,长公主虽在宫里,却也听了几耳朵。
即便亲王府不来寻她,她也打算这两日往那边走一趟。
“是王爷身边的贴身侍卫,若风,说有要事相告。”
“带他进来吧。”
长公主的语气始终不徐不疾,如同涓涓细流的溪水。
过一会儿,若风就火急火燎地怕跑了进来。
方才过来通报的嬷嬷将祠堂内的宫人们全都遣了出去。
“发生什么事了?”
祠堂内顿时只剩下他们两人,长公主眼眸间升上一抹担忧,开口问道。
“王爷如今。”
“慢着!”
长公主察觉不对劲儿,立即出声打断若风,眼神带着警惕环顾四周。
只见她装作不经意间走到一束蜡台旁,抬手用食指微微挑起一颗蜡油,朝某一方向瞬间弹了出去。
紧接着就听见一声闷哼,从房梁上掉落一具身穿黑衣的蒙面人。
“好了,现在可以说了。”
长公主不屑地看了眼地上的死人,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语气并未有任何变化。
若风被刚才那一幕吓得愣了神。
原来高手这么……低调!
连一颗蜡油都能成为杀人利器。
内功该有多深厚,显而易见。
见那人眉心咕噜噜往外冒着血,若风胆寒,幸好他一直以来听王爷的话,光明正大地找长公主,不然还真不知道,偷偷摸摸潜进来送信,会不会死在这儿。
“王,王爷吩咐属下过来送信,请长公主过目。”
若风从衣襟间掏出信条,递给长公主。
长公主狐疑片刻,接了过来,阿渊搞得这么神秘,究竟有什么事瞒着她。
她打开一看,双眼蹭蹭蹭的冒火,这么多年来在安若寺修心养性,愣是把她少时的暴脾气给逼了出来。
“来人,给本公主梳妆!”
长公主高声吩咐道。
君雄天为了置阿渊于死地,竟勾结外敌入侵明水国,坑害边疆驻军将近两万将士,试图给亲王府戴上通敌叛国,谋逆的罪名,竟忘了先帝临终遗言!
除此之外,让她更为震惊的是,没想到先帝交于她的密诏内,所指之人竟是流落在外的皇子!
长公主满眼怒火地催促嬷嬷速度快些,阿渊的心上人还在等着她救。
君墨渊在信条末尾,用红色朱砂写了几个字,看来情况紧急。
若风知道长公主脱去僧袍,换上长公主服制为了什么。
怪不得当初长公主心灰意冷去了皇家寺庙,要求剃度出家。
寺庙方丈并未答应,只说她尘缘未了,但拗不过长公主,最终应允她在庙中带发修行,赐了号。
长公主梳妆完后,前往禅房换下衣衫。
等人出来时,若风都看呆了,只觉得长公主穿僧袍时,也挡不住飘飘仙气,遗世独立的孤傲,脱去僧袍后,更像是不食人间烟火的谪仙。
“回去告诉阿渊,宫里有我,一切放心。”
话音刚落,长公主就出了宗祠,带着一众宫人,坐着轿撵抓紧时间往凤仪殿赶。
亲王府书房。
崔神医现在感觉度秒如年,迟迟不见若风回来,坐立难安。
“崔神医,你为何比本王还关心璃儿?”
君墨渊从崔神医失态开始,就关注着他。
敏锐的嗅觉闻到了让他极为不爽的味道。
这么长时间为了不让外界怀疑南宫璃身怀医术,他才默许崔神医在府中安置,先前也听若雷说过不少次,南宫璃经常跟崔神医两人在屋里不知道在捣鼓什么,可偏偏每次里面都有身患重病的人,他也不好开口问什么。
显得他多小气似的。
可今日君墨渊察觉崔神医状态不对劲儿,从什么时候开始,这位大名鼎鼎傲娇小孔雀,成了南宫璃身边养的鸡崽子。
崔神医闻言心里直吐槽,璃儿璃儿的叫,大婚这么久别以为他不知道,这俩人压根没同房!
但拿人家手软,吃人家嘴短,毕竟崔神医在人家亲王府住了这么久,现在面对面刚的时候,他还真有点底气不足。
“跟王妃相处这么久,自然知道王妃跟传闻全然不同,医术更是精湛,这是来自底层人民的仰望和敬佩,你懂什么。”
崔神医梗着脖子回怼道,那样子要多欠揍就有多欠揍。
君墨渊被他说的话硬生生给气笑了。
如果崔神医自称底层,这天下还有谁敢自诩医术高超,宫里的那些御医也纷纷割腹自杀算了。
“本王不管你跟南宫璃究竟是什么关系,对她有什么想法,南宫璃此生都是本王的女人,这是定数。”
“君墨渊,你明明知道,王妃她生性如何,你觉得她甘愿留在后院四方天地过尔虞我诈,争风吃醋的日子?”
崔神医被君墨渊宣誓主权的口吻气恼了,反讽道。
不得不说,他说的话像是一把锋利刀刃狠狠扎进君墨渊内心最柔弱的部位。
是啊,她那么爱笑,那么有主见,怎么会甘心躲在后宅。
君墨渊怕了,昨晚上虽然他将话摊开了说,也跟南宫璃表明了心意,可南宫璃并没立即回应,难道她在计划着离开,跟眼前这个男人?
随即君墨渊看向崔神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