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
梁婉惊呼出声,担心地看向南宫璃。
虽然并未见过南宫璃口中的小六子,可梁婉知道,但凡是南宫璃看中的人,定然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
如今南宫璃要寻之人竟然被关进了慎刑司,那可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儿。
满是淋漓的鲜血,要什么供词要不到,被打死在里面出不来的,比比皆是。
若是小六子真有个三长两短,恐怕南宫璃不会轻易善了。
而南宫璃心下也是一惊。
慎刑司光是听着就知道,这绝逼不是个好地方!
尤其从梁婉脸上的表情,南宫璃更加确信,小六子现在生死未卜,之所以没杀了,肯定想留着他做伪证。
不用想,一定是她有关!
“带路!”
南宫璃忍着怒意,沉声道。
“可,可……老奴是。”
德公公话还没说完,就被南宫璃粗鲁的一把抓过来,扔了出去。
“本王妃说过的话,不希望重复强调。”
南宫璃继而又转过身对梁婉说,“你先去凤仪殿见皇后,我随后就来,一时半会出不了什么事,但切记别吃别喝凤仪殿里面的任何东西,一切等我来之后再说。”
德公公接二连三地被南宫璃揍,心里实在憋闷。
刚想开口反驳,就听见南宫璃交代梁婉的话,随即闭了口,他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送梁夫人见皇后。
至于南宫璃想去慎刑司,那便去喽。
反正那毛头小子现在也要死不活了。
不过让他打心眼儿里讨厌的还是小六子那张死活不肯认罪的嘴!
说不定见了南宫璃之后,两人还能当着一众人的面,说点什么不合身份的话,这可就是上赶着给他送功劳。
德公公想到这,很是乐意地送南宫璃去慎刑司,忍着胸口处传来火辣辣的疼痛,一路陪笑。
慎刑司。
“怎么样,那人招了么?”
“还没有,嘴硬得很,眼看着都不行了,死活都不肯说。”
“皇后娘娘那边要得急,尽快办好,不然小心你的脑袋。”
“……”
丁嬷嬷问完话,刚出门时,就与南宫璃擦肩而过。
丁嬷嬷刚进宫没多久,但各个宫里的贵人们她提前都看了画像,也稍微知道了点各个宫里的人脉关系。
但南宫璃的画像是女儿身,全然不是当下模样。
丁嬷嬷急着回去向皇后复命,并没多在意南宫璃。
更没注意南宫璃另一侧被挡住身形的德公公。
德公公本来还想着叫住她,简单提个醒儿,没想到这老货居然连正眼都不带瞧他。
“看什么,还不快带路。”
南宫璃眨了眨眼,淡淡道。
德公公反应过来,赶紧带着南宫璃进了慎刑司刑房。
“哟,德公公稀客呐,方才丁嬷嬷还过来问了那小子的事儿,怎么……”
慎刑司负责行刑的老婆子走上前,套近乎地说着话。
不经意间,眼神就落在旁边的南宫璃身上。
“这是……哪位贵人,老奴眼拙,见识也浅。”
“既然知道是贵人,还敢以下犯上问人身份?难道你进宫前,宫里的管事儿就是这样教你?”
南宫璃打断德公公欲开口说的话,出声训诫。
“你口中说的毛头小子在哪,我要见他。”
“爷这边请,这边请,都怪老奴多嘴,有眼不识泰山,您大人有大量,可千万被跟我们这些狗腿子一般见识呀。”
老婆子以为南宫璃是皇后那边来的人,相貌堂堂,非富即贵,连忙上前告罪。
随即便带着南宫璃往深处走,一间间牢房内,地面就算盖着稻草,也能看到干涸许久,擦除不掉的血渍。
里面坐着的犯人身上带着不同程度的伤痕。
这场面,饶是见过战场的南宫璃都不由得心惊胆战。
战场哪怕再血腥暴力,也总好过被人砍断双脚什么的,被折磨痛苦而死吧……
“那个小子骨头硬的很,怎么用刑都不肯说,现在也只剩下半口气,我们也怕一不小心死在手里头,到时候不好给上面人交代,您看?”
老婆子说的话让南宫璃步伐更快,半口气!
这得打的有多狠,也怪她当时考虑不周,出宫时只想着亲王府安危,竟没顾得上还落在慈宁宫侧殿的小六子。
南宫璃几人终于走到了小六子被关的牢房前。
里面的人瘫软躺在地上,憔悴不看,脸颊凹陷,双唇因为太久没补充水分,而干裂起皮,隐隐有血渍嵌在其中。
此时,小六子身上的伤纵横交错,比南宫璃初来乍到时,白捡的一身伤还要严重,深可见骨!
南宫璃已经找不到词汇来形容这时候的小六子,脑海间无疑响起了医学空间的警报声。
让她及时救助小六子,不用说南宫璃都得救,可现在不合时宜,她该怎么找机会救他。
“你们该滚的滚,别在这儿碍本王妃的眼。”
南宫璃双手紧紧攥着,压着声音道。
额头上的青筋因为气血翻涌,而扩张凸起。
明明笑起来那么灿烂阳光的人,如今却因为她血迹斑斑,被打得只剩下半口气。
浑身多处软组织严重挫伤,经脉受损,心肺内有淤血,肋骨断裂六根,手骨粉碎性骨折,小腿腿骨严重归位,双手十指……悉数骨折,包括指甲盖都被拔了个干净……
“小六子,别怕,我带你回去。”
南宫璃强行忍着泪意,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