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头扎进被窝的南宫璃要不是崔嬷嬷过来看,指不定得睡到第二天早上去。
“王妃?该用午膳啦。”
南宫璃睁开惺忪朦胧的睡眼,就听到崔嬷嬷温柔似水的声音,像是哄小孩子起来喝奶奶似的宠溺。
实际上她这时候的脑子还没彻底清醒,并没有听清崔嬷嬷刚才说的话。
“嗯?好,”
南宫璃在身上小心翼翼伸着懒腰,生怕扯到腰间的伤口,猛然间想起什么,连忙下床跑到窗前。
艳阳高照,她才放下心,松了口气。
“王妃,可别光着脚丫子呀,地上凉,快穿上。”
崔嬷嬷赶忙跑到床前拾起鞋子来到南宫璃身边弯腰伺候她穿鞋。
“还好,还好,我还以为时间很晚了,今天还有事没办呢。”
愣神中感慨的南宫璃突然感觉双脚被人依次抬起,眨眼间就穿上鞋。
阵阵暖意触动了她的内心深处。
从小到大还没人这么无微不至的照顾过她,通常都是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一个人走路,一个人上学,自上了大学后才慢慢遇见很多知心朋友。
一个人成长的过程无疑艰难且痛苦,没人知道她深夜时口渴起来从冰箱里拿水却死活拧不开瓶盖时的无助;
也没人知道她生病输液上厕所都是她左手举着吊瓶,右手解拉链,一不小心回了血......
“王妃,怎么还哭上了?”
崔嬷嬷见南宫璃两眼水汪汪,清泪夺眶而出,急忙抽出手帕轻轻擦拭泪痕。
“没事没事,就是风大,沙子进了眼,吃饭吃饭,祁夫人估计都等急了。”
南宫璃缓过神,三下五除二抬起衣袖抹了抹脸,囔声道。
先一步出了门,来到祁夫人的屋内,大刀阔斧地坐了下来。
“阿璃,你怎么了?眼睛红红的。”
祁夫人刚拿起筷子给她夹菜注意到微小异样。
“许是昨晚上累得,还好之前马车快,到了宁远侯府的时候,皇后还没来得及问什么。”
不想纠结这话题的南宫璃巧妙转了话题。
说到这个,祁夫人自南宫璃二人前去,一直放心不下,直到看见崔嬷嬷一人回来,这心当即就提到了嗓子眼儿!
“怎么只见崔嬷嬷独个儿回来?”祁夫人担心问,下意识抓住南宫璃的手腕,“是不是皇后留你在那,公报私仇了?”
“没有的事,皇后现在还不敢这么明目张胆的跟亲王府作对,只是话里话外挤兑两句。”
南宫璃被祁夫人这么突然的举动吓一跳,连忙解释。
“阿璃,我都听崔嬷嬷说了,你胆子实在太大了!若不是皇后一族忌惮九王爷,你今日就算是有九条命也不够砍的。”
早就听崔嬷嬷说,在宁远侯府发生的一切,甚至居然被皇后当众推了出去。
要知道在饿得发慌,无路可走的流民面前,道理是说不通的,只有触及到他们最深层的利益—温饱及去处,才能安然无恙的从那里离开。
“阿璃,明日你当真要进宫吗?”
想到崔嬷嬷叙述的话,祁夫人心里放心不下。
后宫不可干政,后宅不可妄议朝政,这是亘古不变的女子生存基本法则。
南宫璃轻松自在的晃着脑袋,往嘴里塞了块牛肉,
“答应别人的事,就得说话算数。而且祁夫人,你没看到那些流民有多可怜,朝廷不但没想出像样的对策来解决天灾落下的问题,反而像是赶畜生似的将人用棍棒打出京城。”
其实自从南北天灾造成的百姓生活苦不堪言以来,过了半月朝廷才逐渐反应过来这事不能坐视不理。
又过了不到五天,这事朝廷就出此下策,祁夫人多少能猜到几分。
昏庸无道的皇帝要不是靠先帝老本和君墨渊这位战神坐镇,这明水国上下早就成了蕞尔小国的囊中之物。
“天灾实属让人走投无路,阿璃,王爷如今又受奸人所害成了这副模样,边疆各处势力蠢蠢欲动,甚至有几个小国近段时间,疯狂练兵,制造兵器,若是这些问题不解决,明水国怕是要断送在君雄天的手里。”
祁夫人毫不避讳地将话全然告知南宫璃,她担心南宫璃此次入宫适得其反,碍着谁的路,会被悄无声息的针对。
但,若是不去,恐怕明水国上下无人敢迎难而上,这几年忠臣都被奸臣陷害,下场凄惨。
遭遇天灾,无疑于雪上加霜,加快消耗明水国的气数。
“所以我必须得去,不管怎么样,总得试一试。”
南宫璃除了治病时绷着脸,少有的严肃。
想着定国公负责盐税一事,祁夫人会多少知道点明水国有关粮食等方面的现有制度。
谁知道了解下来,南宫璃不得不说真是流年不利,没想到旱涝灾害是这么多年来首次出现!
真是无语,刚来没多久不是治病就是为治国建言献策!
用完膳祁夫人漱了漱口,“阿璃,若是没有把握,还是别去了,我猜等王爷回来没多久,这差事就会落在他头上,到时候你们夫妇二人共同商议,岂不更好?”
当初原主的风头简直堪比京中头条,每每都是热搜前几名。
连卧病在床修养的祁夫人早些年间都听说过南宫璃的作为,前不久还专门为了给南宫璃点教训提前了诗会。
不是她看不起南宫璃的脑子,实在是......
还浑然不知被人担心脑子不行的南宫璃,猛地扒了一口饭,“此事不能再拖了,王爷还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