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禾受伤的事被白梓知道了,尽管七爷三令五申为了保证任务的严密性,德义堂的任何人私下不得与钟禾见面,两个人还是偷偷碰面了。
她们见面的地点在一处隐蔽的茶楼,四面环山,窗外一眼望去全是郁郁葱葱的竹林,白梓比钟禾先到,钟禾这两天伤口有些发炎,导致身体也出现了发烧反应,从褚家出来时,整个人就有些浑浑噩噩的。
白梓一见到她,眼珠子就瞪成了铜陵:“你怎么憔悴成这样?”
“烧了三天了,特么的老娘就快要被烧的灰飞烟灭了。”
钟禾有气无力的坐下,人也随即趴到了桌上。
“不是我说你,你要真为任务受了伤那也是职业操守,可你为敌人挡刀,这叫什么事?你大脑生锈了吗?”
“什么敌人,人褚淮生不过就是手里有我们想要的东西罢了,我要不替他挡刀他死了的话我还找谁拿东西?我救他就是秉着一种职业操守。”
白梓望了一眼她泛白的嘴唇,没好气反问:“那要是你死了呢?”
不同样完成不了任务。
“我不会死的,我钢筋铁骨,那会来德义堂看风水的江湖老骗子都说我命硬……”
白梓听了这话愈发生气:“你自己都说了是江湖老骗子,骗子的话你也信!”
“好了,不说这事了,你们最近怎么样?德义堂一切都还好吧?”
“先关心关心自己吧,德义堂有什么需要你操心的,你这任务要是再完成不了,我真担心你没命回来。”
“我也想早点回去啊……”钟禾拿头磕了几下桌子:“可那油盐不进的褚淮生实在是太难搞了,我只有赢得了他的心,才能有完成任务的筹码,关键是那家伙的心太坚硬了,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我真怀疑他是不是没心,对没心,一定是这样的。”
“是人都有心,你打动不了他,就说明你做的还不够到位。”
“靠,老娘都替他挨刀子了,还要我怎么做?要我在他面前把自己大卸八块吗?”
钟禾倒了杯红茶一饮而尽:“谁说女追男隔层纱,屁!要我看除非那男的本来就对你有好感,不然隔的基本都是铁丝网,还是带电的那种!”
“他要你一个死人干什么?我说的是更走心一点的打动,就是……”白梓也不知该怎么确切的形容:“反正就是让他感动就对了。”
“我都替他挨刀子了他都不感动,我还能做什么感动他?”钟禾哼了一声:“要是有人替我挡刀挡枪,我给他生一窝猴子我都愿意!”
“你口口声声说他不感动,你怎么就确定他一点不感动?说不定人家心里也是有感激的,只是不喜欢表达出来而已。”
白梓的一番话让钟禾瞬间从黑暗中看到了一丝曙光,但很快那丝曙光又覆灭了,“感激又怎么样?感激又不是喜欢。”
“你没听说过日久生情嘛?一点感动加一点感动就是越来越多的感动,感动的多了心自然也就跟着动了。”
“呵呵呵,只怕我没等到他动心的那一天,就被各路绿茶婊手撕了。”
“各路绿茶婊?”
白梓反应了那么一下子:“你是说玄梧会所的那个陪酒小姐?”
“现在又有一个叫什么袁伶俐的要登场了。”
“袁伶俐又是什么鬼?”
“鬼知道是什么鬼。”
白梓哼笑着摇了摇头:“你这还真是革命尚未成功,对手此起彼伏。”
她替两人各斟了一杯茶:“不过没事,终究你是正室,占了先天优势。”
钟禾刚端起杯子送到嘴边,就瞧见简扬从外面走了进来,她立时睁大眼搁下手里的杯子:“你怎么来了?”
“我俩一起来的。”
白梓一边回答一边起身:“你们聊吧,记得别聊太久,我们还得回去。”
钟禾目瞪口呆的看着简扬坐下,白梓出去,她伸手抓了把白梓没抓住,转头愠怒地质问对面的男人:“我说你俩审犯人呢,来一个走一个,你俩什么意思?”
“我听白梓说你受伤了,伤怎么样了?”
简扬目光灼灼的望着她。
钟禾直被他望的浑身发怵:“一点小伤,不碍事。”
“你为什么要替他挡刀?”
“保护目标人物,职业操守,别说的你不懂似的。”
“我不希望你这么做。”
“你是猴子派来搞笑的吧?我执行任务还要看你心情啊?你不希望我这么做,有本事你找七爷说去,让他把我召回去得了。”
简扬腾一声站起来:“我这就去找他说!”
钟禾一把将他推回椅子上:“有病啊!”
她气急败坏的拿起椅子上脱下的外套就要走,简扬喊住她:“钟禾!”
“如果你有危险的时候,任何刀枪我都愿意替你挡!”
钟禾龇牙咧嘴的手指冲他狠狠点了几下,恼羞成怒的跑了出去,跑的人影都见不着了还能听到她抓狂的声音:“有病,真是有病……”
被简扬和白梓这两个猪队友气了一通后,钟禾回去后烧的更厉害了,晚饭也没吃,早早上了床,明明很疲乏,却怎么也睡不着。
身下的沙发像是火炉似的,而她就像是一只被架在火炉上烘烤的乳猪。
夜里褚淮生回来,她晕晕乎乎的闷在被子里跟他打了声招呼,听他恩了一声之后就没了声音。
钟禾咬了咬嘴唇,想想自己为他弄成这半死不活的样子,他却连关心也不关心一下,顿时又觉得那一刀挨的太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