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她不喜欢哭。
哭是最无能的一件事。
曾经受过那样多的伤害,她哭过太多太多回,可有用吗?一点用也没有。
后来七爷告诉她,要做一名没有感情的女杀手,就不允许哭。
她就再也不哭了。
现在的她,是中了子弹也只会咬咬牙的女汉子,她已经许久没有哭过了,也许年少时的种种苦楚还历历在目,可眼泪的滋味她早已忘却。
她想有生之年她都不会再哭了,就像褚淮生不会爱上任何人一样。
折腾了一宿,钟禾睡到日上三竿才起床。
睁开眼的刹那间,回想昨晚惊魂的一夜,她心有余悸的念叨了句: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胳膊疼的抬不起来,勉强刷个牙洗个脸,瞅着两条麻花辫编起来也费事,她也就懒得费这个事了,反正也没人看她,索性就这么蓬着个头下了楼。
哪知刚到楼下,便撞见一名陌生女人从外面进来,四目一相对,那女人尖叫一声:“啊啊啊,女鬼啊!”
女鬼?
钟禾惊呆,往自己身上瞅瞅,她不过就是没编头发而已,头发乱了一些而已,不至于吧?
“褚茵,乱嚷什么?”
褚家老太太呵斥。
“褚茵??我的个小姑奶奶,你怎么回来了?你这不还在坐月子吗?”
梁秋吟才是真的见到鬼的惊诧样。
“妈,大金跟我说淮生结婚了,娶了个不像样的老婆,是真的吗?为什么我都没听你们任何人说过!”
她指着钟禾:“别告诉我就是她?这是个什么玩意?”
要不是怕女儿坐月子生气,梁秋吟早跟女儿诉苦了。
她隐忍的望了眼婆婆,“淮生不要你操心,你把你自个操好吧,还差几天就满月了,两个孩子的妈了,怎么还这么任性?”
褚茵一个箭步冲到老太太面前:“奶奶,这不会是您的主意吧?”
老太太早就气的不行了:“就是我的主意,怎么了?”
“奶奶,您糊涂啊!你怎么可以给淮生找个这么不像话的老婆?你这让他往后还怎么抬头做人?”
“不像话?”老太太哼一声:“你们家姜常宇什么样?”
褚茵一愣,老太太又道:“你一个千金小姐嫁给穷小子都行,淮生娶个农村姑娘怎么就不能抬头做人了?”
褚茵面红耳赤:“那我不是早后悔了……”
“呵呵,后悔了还生二胎?这个悔后的好啊。”
说起这个梁秋吟的脸色都跟着难看了。
“我那是因为爱情,可淮生喜欢这个女人吗?乍一看还以为是路边捡垃圾的乞丐,没一处能用眼看的!”
“够了!”
老太太气不打一处来,拐杖使劲往地上杵了杵:“难看好看也没让你看!”
钟禾瞧着这剑拔弩张的气氛,心想她要再不走的话,这矛盾升级,把个刚生完孩子的产妇给气出产后抑郁症可就不好了。
她诺诺的开口唤了声:“奶奶。”尽量忽略两道要将她生吞活剥的眼神:“淮生中午约了我吃饭,我就不在家里吃了。”
说完,没等屋里人反应,她赶紧疾步溜了出去。
褚淮生开了一上午的会,加上昨晚没休息好,精气神明显有些跟不上,靠在大班椅上,他疲惫的抬手捏了捏眉心,不经意间瞥见手腕处一排极深的牙印,不由想起昨晚发生的事,气结的将手垂了下去。
那女人一定是属狗的,才会动不动就咬人。
正心浮气躁时,桌边的手机嘀了一声,他随手拿过来一看——
“你是有多饥不择食?才能面对那样的女人也吃的下饭?”
发信人褚茵。
什么跟什么?
莫名其妙。
褚茵如今在褚淮生眼里也是奇葩一朵。
当初要死要活要嫁给一个穷小子在褚淮生看来是年幼无知,婚后三天两头跑回家埋怨自己识人不清却还不肯离婚在褚淮生看来是奇葩异草,而更叫人匪夷所思的是,一边嚷着过不下去一边却又不停的生孩子在褚淮生看来基本就是疯癫的程度了。
他懒得回应,正要放下手机,嘀的一声,又一朵奇葩来了。
“这位国色天香的佳人是你姐姐没错吧?”
信息的下面配着一张褚茵的照片,满脸的义愤填膺,像极了她每次回家发牢骚的样子。
褚淮生自然也是不会回的。
然而没完没了的信息却接踵而至。
“你姐姐月子都不坐了跑回家,就为了替你伸张正义。”
“我昨晚手受伤了,所以今天打扮的就不是很漂亮,不巧被她撞见了,她就说我是鬼,还说我配不上你……”
“虽然我和你之间是有一些差距,但说我是鬼又说是路边捡垃圾的乞丐是不是就有些过分了?”
“我本想据理力争,但顾及她刚生完孩子,想着我这么明月入怀的人,我跟个产妇计较什么呢?所以我就出来了……”
“此时此刻我就站在你的脚下,你只要到窗前往下一望,就能看见我热火朝天的脸,外面这会真是热啊……”
褚淮生看着这满屏啰里巴嗦的话,都不知她想说的重点到底是什么。
搁下手机,走到落地窗前随意往下一瞄,便看到一团黑影蹲在地上,手里举着个塑料板,就只差在板上写个天理何在四个大字了!
他隐忍的揉了揉太阳穴。
刚回到大班椅坐下,又一条信息来了:“不知褚先生能否看在昨晚生死至交一场的份上,让我进去乘个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