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强大的敌人,也许等不到你们将他揪出来,他就已经把我给曝光了。”
“真奇怪,这个人为什么要逼你离开褚淮生?”
“我没有力气去想这个问题。”
“那你现在要怎么办?这件事你总归是要汇报给七爷的,你现在也没有其它选择,要么被揭穿身份,要么回德义堂,如果回德义堂,你肯定要告诉七爷你完成不了这个任务的原因不是吗?”
钟禾木然的望向远处波澜壮阔的海面:“梓梓,你从来都没有想过,让我们自己来掌控自己的命运吗?”
白梓蓦然愣住。
她黯然道:“想过又怎么样?一朝入得德义堂,我们的命就是七爷的,生是德义堂的人,死是德义堂的鬼,我们没有选择的权利。”
“我回不了德义堂的,星海是他的天下,我在他的视线范围内总有一天会被他发现,如果让他查到我背后的势力,我就会连累你,连累简扬,连累整个德义堂。”
白梓像是忽然意识到什么,她一把抓住钟禾的手:“禾禾,要不然你赌一把吧,你跟褚淮生坦白,只要他能原谅你,你就一定会有出路。”
“原谅不是你想的那么简单,于某些人而言,欺骗是不能饶恕的罪。”
她心痛的闭上眼:“我可以忍受失去他,却不能忍受从他的眼中看到失望。”
“可我相信爱能战胜一切!”
她心灰意冷:“战胜又怎么样?当爱情不再纯粹,我就是一个有污点的人,我无法面对他,无法面对他的家人,更无法面对他的奶奶。我会成为横亘在他与家人之间最大的矛盾,他们那样的家庭,连我是一个纯朴的农村人都接受不了,又怎么会接受我现在涉黑的身份,我不想为难他。”
“你只要顾好你自己就行了,你管他们干什么?!”
白梓突然歇斯底里的咆哮。
钟禾的眼泪落了下来:“梓梓,你现在就可以打电话给七爷,我背弃了我们的信仰。”
白梓两个眼圈赫然泛红,她推搡她:“你走,我今天没有见过你。”
背过身,白梓的肩膀剧烈颤抖。
“梓梓,对不起。”
“走啊,我让你走听到没有!”
白梓终于抑制不住哭了起来。
钟禾一步一步朝着与白梓相反的方向离去。
她们在十二岁那年初相遇,那时的她们都极度狼狈,都揣着一份无法言喻的伤痛,她们一起坐在德义堂的屋顶上看星星,一起向着月亮呐喊,让她们长大吧,让她们变得强大吧。
她们曾约定要做一辈子的好朋友,如果有一方在执行任务的过程中不幸牺牲了,那另一方就将她的骨灰带到有山有水有鸟语花香的地方埋葬。
她们在日复一日残酷的训练中,相互扶持,相互鼓励,见证了对方的成长。
她们从未想过有一天,她们要背道而驰……
她们谁都没有回头,却都在不停的流泪,那些悲伤的眼泪,浇灌了脚下的土地。
“禾禾,替我活出个人样!”
白梓哽咽着大喊了一声。
走远了的人,泪如雨下。
从寄雪崖上下来,钟禾万念俱灰,再也没有什么比无法守在友人身边,无法守在爱人身边更残忍。
想到褚淮生,想到那个满天星辰的夜晚,想到他在她耳边呢喃的那句话:错的人,迟早会走散,对的人,早晚会相逢,好的爱情需要兜转一大圈才会来。
心就被掏空了。
她坐在路边默默的流泪,在她如此悲痛的时刻,赵侯亮的电话却不合时宜的打来。
“天露,你怎么还没给我们送钱来?天露,你要再不送钱来,我们可就……”
没等他说完,钟禾挂断了电话。
她站起身,用力的抹去脸上的泪痕,向前走去。
赵候亮打开出租房门的刹那,脸上露出了欣喜的神情,可在看到门外人手里拎着的木棍时,欣喜的神情立刻转变成惊慌。
“天露,你干什么?”
他胆怯的后退,谢广琴闻声也出来了,同样惊慌的质问:“赵天露,你这是要干什么?”
钟禾无视两人的质问,只是面无表情的进屋,反锁了房门。
见到她锁房门这个动作,赵侯亮更惶恐了,他拱了拱身旁的妻子,颤声道:“去、去打电话。”
谢广琴刚将手机摸到手里,就被钟禾一把夺去,从窗边扔了出去。
“你这死丫头,你到底想干嘛?”
谢广琴色厉内荏的咆哮。
啪——
钟禾一棍子砸裂了谢广琴身后的电视机,谢广琴吓得尖叫一声,瑟瑟发抖的躲到了老公身后。
赵侯亮也是吓得两手抱住头:“天露,你冷静一点,你不要冲动!”
“十一年了,我用了将近十年的时间,才终于让自己从那段噩梦中走出来,你们却非要逼我去重新回顾那段噩梦,因为你们忘记了曾经对我做过的那些罪孽深重的事,所以今天才能问心无愧的站在我面前,不知廉耻的跟我索要财物是吗?那好,我今天就来替你们回忆回忆那些被你们遗忘的恶贯满盈的罪行。”
啪——
又是一棍子她砸碎了三只热水瓶:“自我懂事的那一天起,我有永远也干不完的活,我需要洗所有壤那个瘸子赵侯光拉在裤档里的屎,无论寒冬腊月,即使我的手冻的溃烂流脓,我也还是要到河边洗所有人的衣服,若是我洗不干净,或是洗的慢了,就会招来一顿毒打。”
“我要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