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廷u总算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 装作慌忙松开了抱芸香的手,退到一尺开外。
只是月下看美人,便越发觉得娇美, 况芸香身上还有一股天生禀赋的柔弱, 越发让宋廷u看得呆住了。
“从前不怎么见你,原来你和杜姨娘还有些交情吗?”宋廷u并不想让芸香马上离开,杜鹃一死, 这竹意轩里面也没人住了, 如今有个人陪他说说话也是好的, 总比他一个人待在这里,对着个空屋子强些。
芸香见宋廷u问她, 便也规规矩矩的回话道:“奴婢从前和四姑娘住在鸿福堂的时候,杜鹃姐姐常照顾我,我又不是宋家的人, 在这里也没有个亲戚朋友,还好有杜鹃姐姐照应。”芸香说着,悄悄的抬眸看了宋廷u一眼, 只继续道:“后来奴婢跟着姑娘回了通州,便不怎么见杜鹃姐姐了,再后来虽回了这里,却也不常出得来……”
芸香说到这里边顿住了,宋廷u果然问道:“怎么叫不常出得来, 难道四姑娘不让你出门吗?”这几日静姝跟着何老太太去了何家别院住, 宋廷u也是知道的, 故而才有这么一问。
芸香依旧颔首, 两弯长长的睫羽如夜蝶一样扑闪着,柔声道:“姑娘不让奴婢在府上多走动, 若不是这几日姑娘出了门子,奴婢也没办法来祭拜杜姨娘……”
不让她在府上乱走?这是防着谁呢!宋廷u听了这话却有几分恼羞成怒,再看一眼芸香这模样,心里更是意痒得很啊!又想着今日她难得往这竹意轩来,偏他也来了,可知不是上天安排的姻缘?知道他没了杜鹃,因此要送一个更好的来?
宋廷u越想越觉得如此,正要说几句与她亲厚的话,却听见外头有婆子道:“这里头怎么有明火,进去瞧瞧,别走水了!”
芸香听见声响,顿时就紧张了起来,只忙不迭道:“奴婢要走了,夜深露重,老爷也早些请回吧!”她说着一闪身,只望后门那边去了。
宋廷u还没来得及喊住她,外头的婆子却已经从前门走了进来,瞧见是宋廷u,只慌忙道:“原来是老爷在这里,老奴还以为是哪个不懂事的小丫鬟,偷着来祭拜杜姨娘呢……”老婆子只偷偷扫了一眼地上的纸钱灰,心里略略有些纳闷。
宋廷u开口道:“今日是杜姨娘的头七,我过来瞧瞧,这里没你们的事儿,都散了吧!”
老婆子们便点头答应,又道:“夜都深了,老爷请回吧。”
宋廷u点了点头,看着婆子们都散了,只一个人往方才芸香走的地方走过去,通往后花园的小门虚掩着,方才的美人早已经不知去向了。
宋廷u便从竹意轩走了出来,一时想起了方姨娘来,又往棠梨院去,才走到门口,却瞧见棠梨院里头的灯黑压压的全灭了,想来方姨娘已经睡下了。
尤氏的身子又不方便,方才被那小丫头勾起的一团火,竟无处发泄。
宋廷u想了想,最后去了香芙的房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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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氏昨晚没等到宋廷u,一早便喊了昨晚巡夜的婆子来问话道:“老爷昨晚住在哪儿了?”
那婆子便回道:“老爷昨儿出了明熙堂,先是去了竹意轩……”她怕尤氏动气,又特意道:“昨儿是杜姨娘的头七。”
尤氏也不说话,只拉着脸嗯了一声,那婆子才敢继续往下说道:“后来又去了一趟棠梨院,只是方姨娘已经睡下了,所以又去了香芙那小蹄子那里。”
尤氏只冷笑了一声,宋廷u一连走了几处,难道是谁惹得他动了火,因又问道:“那昨晚叫了几回水?”
那婆子只如实回道:“叫了两回,今儿一早还叫了一回,要不然这会子那小蹄子也不敢不来。”
尤氏脸上的颜色便不太好看,这些年她在宋廷u跟前装温柔贤惠、装柔弱可欺、装端庄大体,可到头来呢?也没落得什么好,她疼了十几年的长女还是要去当别人家的小妾,宋廷u也只能听之任之。
当初觉得他是一个可靠的男人,谁知道却是一个窝囊废!
尤氏长吁一口气,冷冷道:“咱们老爷也是越来越不像话了,杜姨娘才过头七,就又开禁了,只怕到时候我死了,他也未必会为我守几日的。”
那婆子见尤氏这么说,只忙劝道:“太太快别这么说,老爷不是这样的人……”她拧了拧眉心,终是把昨天在竹意轩看见的跟尤氏说了说:“我们进去的时候,地上还有火星子呢,我问了老爷身边的小厮,昨天老爷并没有要他们准备纸钱蜡烛的,可知当时那院子里还有别人!”
尤氏一下子就提起了精神,她这明熙堂跟个铁桶似的,所有的丫鬟都是她挑选的,除了当年预备安插在宋静姝身边的香芙,其他人的容貌,都很是一般,宋廷u就算再好色,也不至于瞎了眼。
至于宋老太太那边的丫鬟,一个个跟着老太太过,也都是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杜鹃算是最出挑的了,已经给了宋廷u,那也再挑不出个人来了。
那这宋家到底还有谁,能挑得宋廷u这般火急火燎的?
尤氏一下子还真是想不出来,只是既然这人已经露出了狐狸尾巴来,她有把握,总能把她给抓出来。
“从今儿起,派个人悄悄的盯着竹意轩,不管有谁进去,都过来向我回话。”尤氏只咬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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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姝住去了何家别院,倒像是撒开了缰的野马似的。
但凡何老太太出门,总是让她跟着,京城的有名的制衣坊、首饰作坊、绣坊、绸缎坊、制香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