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千星答应下来,阮茵顿时松了口气一般,静了静后,忽然又伸出手来握住了千星的手,有些小心翼翼地提出要求,道:“那……这会儿让你坐夜机飞过去,可以吗?”
事情来得这样突然,千星还有些没回过神来,听到阮茵这句话一时也没有回答。
阮茵见状,连忙道:“我也知道这么急让你出远门不好……主要是我明天早上六七点就要赶去我朋友那边,实在是来不及飞回来,所以才只能拜托你帮我过去看看他……你就答应我,好不好?”
千星能说什么?
这么多天来,她吃人家的,住人家的,心安理得地享受着人家对她的好,到头来,却连阮茵一个最简单的托付都没有做到。
到了这会儿,她就更是一句拒绝的话都说不出来的。
阮茵当即拿出自己的行李箱,帮千星收拾了几件衣服装进去。
千星换了衣服从卫生间走出来,见到这样的情形,不由得一愣,“怎么还要带衣服?”
“以防万一嘛。”阮茵说,“万一遇上点突发情况,你也有衣服可以换啊。”
千星耸了耸肩,道:“其实我无所谓啊,什么突发情况我都经历过,带不带衣服一点也不要紧。”
“那也带上。”阮茵说,“你就是胡乱过日子,周全点不好吗?”
千星便不再多说什么。
收拾好东西,阮茵开车将她送到机场,买了最近一班航班的机票,又叮嘱了千星一大堆,这才送她进安检。
千星一路头脑昏昏,这会儿仍是如此,过安检,登机,再经过两个多小时的飞行抵达滨城,她脑袋似乎就没有清明过。
下了飞机,她打开手机看阮茵发过来的地址,忍痛打了个车,直奔而去。
这是霍靳北来这边租的房子,在医院附近一个半新不旧的小区。
千星跟着小区住客进了门,很快就来到了霍靳北的门口。
抬起手来准备敲门的时候,她动作却忽然顿了顿。
有那么一个瞬间,她有些疑惑自己到底在干什么,可是她还来不及想出这个问题的答案,她的手就已经不听话地用力拍向了面前这扇防盗门。
千星有些无语地看着自己那只手。
然而,在等待大约三十秒后,门后并没有回应的状态下,那只不听话的手又一次拍响了门。
依旧没有动静。
此时此刻,千星脑海中不由得又一次浮现出第一次遇见霍靳北的情形——
他该不会这么快病发,晕倒在里面了吧?
千星忍不住喊了两声:“霍靳北?霍靳北!”
没有人回应。
她连忙拿出手机,一边拨打霍靳西的电话,一边继续用力拍门,“霍靳北!霍靳北!”
那头电话始终没有人接听,这边拍门也始终没有人回应,千星正考虑着要不要踹门的时候,身后骤然传来一把熟悉的,又隐约透着些许异样的声音——
“在这里。”
千星骤然回头,就看见了原本的失踪人口。
霍靳北就站在她身后几步的位置,依旧穿着早上他离开桐城时的那身衣服,背着他那个黑色双肩包,而脚边也还是那个行李箱。
他这个样子,反倒像是刚刚才下飞机一样。
千星愣住。
霍靳北看见她,眼中的一丝惊讶似乎还没外明亮。
千星竟被他看得心虚了一下,只能抢先质问道:“你不是中午的飞机吗?为什么到现在才到这里?”
“下飞机后直接去了医院,开了个会,又看了些病历。”霍靳北回答道。
他声音微微有些沙哑,鼻音也有些明显,千星心头控制不住地微微一颤,随后才又咬牙厉声道:“那打你电话你为什么不接?”
霍靳北这才掏出手机,向她展示了一下手机界面,“开会,调了静音。”
说完他才走上前来,一面拿出钥匙开门,一面转头看向她,“所以,你呢?”
千星抬头对上他的视线,只觉得呼吸微微一窒,回过神来,她才冷声道:“奉你妈妈的懿旨,过来看你的。”
霍靳北已经打开门走了进去,随后才回过头来看她,似乎在征求她要不要进来。
千星想着自己临上飞机前受到的那通嘱托和自己箱子里的东西,终究还是进了门。
霍靳北换了拖鞋,又从鞋柜里找出一双备用拖鞋给她,这才道:“看我什么?”
“她觉得你感冒了。”千星看了看两双一模一样的拖鞋,又转头看了看整洁干净的全屋地板,终究还是穿上了那双男士拖鞋。
听到这个答案,霍靳北只是淡淡“唔”了一声。
千星听到这个反应就火大,转头看着他道:“所以你是感冒了吗?”
“是。”霍靳北回答。
千星倒是没想到他会回答得这样坦荡直接——
以他从前的表现,难道不是应该傲娇着否认自己生病吗?怎么就这么承认了呢?
愣怔的间隙,千星已经不由自主地又开口道:“是……是因为我让你去打车,所以你才感冒的吗?”
霍靳北闻言,又看了她一眼,随后才慢悠悠地开口道:“那倒未必。”
千星眸光瞬间盯紧了他。
霍靳北这才又道:“也有可能是下午开会的时候感冒的,因为医院会议室的暖气坏了。”
那就不是她的责任了?
千星听到他这个回答,很想松一口气,可是偏偏怎么都松不下来。
她拖着自己的行李箱走到客厅中间,放倒,拉开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