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靳西这番话一出来,等于是正式向众人宣告了霍祁然在霍家的地位。
从前霍靳西虽然也疼爱霍祁然,但霍祁然终究是被养在霍家以外的孩子,众人很少见他,再加上他亲生母亲身份不明,众人难免轻视。
可是如今,霍靳西表明了态度,一个“长子嫡孙”的头衔放在霍祁然身上,这孩子的身份仿佛瞬间就贵重了起来。
霍祁然安静地靠着霍靳西,淡淡垂着眼眸,也没有什么反应。
众人一时都有些没反应过来,没什么人说话。
唯有霍潇潇看向慕浅,微微一笑道:“慕浅,恭喜你啦,这么多年之后,居然有母子团聚这一天。你从前受过再多委屈,这会儿也都不算什么事了吧?”
“从前那些事,该怎么计算,我心里有数。”慕浅走到霍靳西身边,挠了挠霍祁然的下巴,将他挠得笑了起来,这才开口,“从今往后,我只想我儿子开开心心,健康无忧地长大。”
“那当然。”霍潇潇说,“长子嫡孙呢,这在我们霍家可是前所未有的贵重身份,他当然会开开心心地长大。”
霍祁然重新笑起来之后,很快将自己和慕浅画的走马灯展示给霍靳西欣赏。
霍靳西一手仍旧抱着霍祁然,另一手拿起那盏走马灯,走到了旁边观赏。
这会儿众人心头肯定有很多疑问,但他懒得回应什么,索性将解释的工作留给了霍老爷子。
果然,他一走开,几个长辈立刻围着霍老爷子,七嘴八舌地打听起这件事来。
慕浅转身走进了厨房查看阿姨准备饭菜的进度,没想到霍潇潇也跟着走了进来。
慕浅一转身看到她,不由得笑了起来,“还有话要跟我说?”
“我想看看你现在有多得意。”霍潇潇视线落在慕浅脸上,开口道,“从前在霍家受尽委屈长大的小孤女,现在成了霍家掌权人的太太,还生下了长子嫡孙。慕浅,你现在,应该是打从心里乐出花来了吧?”
慕浅听了,认真思索了片刻之后,竟然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点……乐出花来。”
“是啊,换做是从前,谁能想得到今时今日呢?”霍潇潇说,“别说从前了,到今时今日,家里那些长辈还觉得二哥之所以跟你结婚,只是为了平息当初的舆论风波。”
慕浅抬眸看向她,“只有你不是这么想?”
“我当然不敢这么想。”霍潇潇说,“从二哥为了你将我赶到印尼,我哪还敢轻视你一分一毫啊?”
“是吗?”慕浅略略挑了眉看着她,“我怎么没觉得呢?那你倒是叫我一声啊,叫嫂子。”
霍潇潇听了,脸色隐隐一变,嗤笑了一声之后,扭头就走出了厨房。
慕浅见她这个模样,也学她嗤笑了一声。
一直在旁边低头忙碌的阿姨这才开口道:“潇潇就是任性,从小没受过什么挫折和委屈,颐指气使惯了,浅浅你千万别和她置气。”
慕浅不由得笑了一声,道:“我要是跟她置气,十来岁的时候就被气死了。”
阿姨听了,忍不住笑出了声,道:“阿姨也知道你不是那种人。行了,准备好开饭吧!”
慕浅忽然又想起了什么,点了点头之后,转身走出了厨房。
霍靳西正和霍祁然坐在小厅的沙发里,一起摆弄着面前的走马灯,是近来父子俩之间经常出现的温情画面。
在慕浅初初回到桐城的时候,霍靳西和霍祁然之间其实一直是严父稚子的姿态,而自从知道霍祁然是她生下的那个孩子后,霍靳西对霍祁然的态度真的发生了一些变化。
以前霍祁然很怕他,现在是一点都不怕了。
慕浅走上前来,靠着霍靳西坐下,一同看着面前的走马灯。
走马灯分六面,六个纸面上的一家三口手牵手,转动起来时,就像是在跳舞。
霍祁然看得十分开心,霍靳西目光落在那走马灯上,手却搁到旁边,将慕浅的手纳入了手心。
慕浅低头瞥了一眼两人握在一起的手,随后才又抬眸看他,低低开口:“你妈妈还没有来。”
霍靳西闻言,转头看了她一眼,缓缓道:“她情绪不是很好,不适合今天这样的场合。”
慕浅想了想,倒也是,况且这个地方,她也未必想回来。
慕浅转头看了看这间屋子,片刻之后,才又开口:“那人就已经到齐了,可以开饭了。”
霍靳西依旧看着她,一时没有回答。
慕浅迎上他的视线,却只是偏头一笑,“你猜今天晚上,会不会有人给我敬酒?”
而实际上,慕浅这天晚上不仅被霍靳西那几个堂弟妹敬了酒,还被几个叔叔和姑姑喊过去,主动要跟她喝一杯。
其实霍家比起其他的大家族关系要和睦开明得多,虽然也有不少勾心斗角,却都是一些无伤大雅的东西。
但是即便是在这样的家庭,众人依旧是见势而行,说到底,也是一个社会的缩影。
慕浅向来识好歹,况且有利于霍祁然今后身心健康成长的事,她乐得去做。
因此这天晚上的家宴格外其乐融融,慕浅在这个大家族生活了将近十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情对待。
霍祁然自然更不必多说,毕竟比起慕浅,对霍家人而言,他还要更亲一些。
“儿子,今年过年,你肯定能收到很多很多红包。”慕浅偷偷对霍祁然说,“把你的红包攒起来,给妈妈买包包呗?”
霍祁然点了点头。
“只买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