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个月以来,她日夜所想,就是再见到慕浅,可以亲口向她说出自己曾经做过的错事,向她忏悔。

那天在车内意外见到慕浅,她就知道,慕浅是在找她。

没有这样巧合的意外,至少对于慕浅而言,这样的意外,几乎不存在。

她知道慕浅有多聪明,多有手段。

可是她们就那样擦身而过。

她费了很大的力气才从美国回到桐城,如果叶瑾帆发现慕浅在找她,那他很有可能又会将她送到世界上某个未知的角落去,从此,她和慕浅再无相见之期。

可是让她没想到的是,那天晚上的事情,叶瑾帆并不知道。

她身边的那些人,没有将碰见慕浅的事情告诉叶瑾帆。

他们都是在赌,赌慕浅并没有看见她,赌那件事不会造成任何影响。

而事实上,她也不清楚,慕浅究竟有没有看到她。

可是她看到了慕浅,就是见到了希望。

她开始拒绝看病,拒绝吃药,将所有的药都扔进马桶里,冲了个干净。

那些人没有办法,替她去医院拿了新药,同时通知了叶瑾帆。

叶瑾帆只以为是她受病情所扰,情绪波动,让人在第二天给她打了针镇定剂后,才送她去医院。

而他是不敢出现的,他的出现,总是会加倍刺激到她。

是她幸运,也是慕浅聪明,她终于在医院见到了慕浅。

她没有多余的想法,有的只是这几个月以来,她反复思量的那件事——她要告诉慕浅真相,一个迟了七年的真相,一个无论如何不能再拖的真相。

话到嘴边的那一刻,也曾有过犹豫,因为她知道,说出这件事之后,她和慕浅之前,很可能就此完了。

可是她终究还是要说的。

她曾经做下的错事,终究还是要自己承担的。

可是她却高估了自己——

慕浅亲口说出永远不会原谅她的那一刻,她的世界,崩塌了。

她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最终,连慕浅也要失去。

一切是她自作自受,可是她终究承受不起这样的结果。

从今以后,她的人生,还有什么希望?

她彷徨无措,浑浑噩噩,可是叶瑾帆,却偏偏还要彻底在她心上插一刀——

叶瑾帆拿出了手机,将刚才收到的那条短信放到了她眼前。

“看见这是什么了吗?”他声音沉沉地开口,“3082.52万,慕浅还给你的钱。”

叶惜僵直地看着那条短信,整个人如同骤然被抽去灵魂一般。

叶瑾帆冷笑了一声,道:“这么多年,原来你给过她这么多吗?她算得这么清楚,还精确到了百位数,可见,是要彻底跟你斩断关系,对不对?”

叶惜眼泪直直地从眼角滑落,浸入枕头。

“所以,你还要对她有什么期待吗?”叶瑾帆缓缓抹去她眼角的泪痕,“惜惜,这个世界上除了我,没有人会对你好了。你只有我了,知道吗?”

叶惜缓缓闭上了眼睛。

很久之后,她才又开口:“我宁愿去死——”

“死?”叶瑾帆抬手捏上她的下颚,“为了你,打乱了我的全盘计划,逼得我提早与霍氏为敌,到如今,霍氏收购了叶氏的大部分债权,正逼着叶氏破产——很快我也要一无所有了,这些都是因你而起。你说,我会不会让你死?”

他原本有着完整的计划,她原本只是这个计划之中的一部分。

可是她也成了这场计划中唯一的意外,一个令他的计划完全乱了的意外。

他怎么可能会让她死?

这辈子,她都不能死。

叶瑾帆猛地低下头来,用力封住了她的唇。

这几个月以来,除了她想要回桐城的时候,在费城向他服软过,长久以来,她总是拒绝他的一切——

拒绝见他,拒绝他的触碰,拒绝他所有的温柔与关怀。

他一心想要她脱离痛苦,要她远离从前的那些是与非,她却执意自己要往里跳。

如今,慕浅要彻底跟她断绝往来,她大概伤到极致,痛苦到极致。

他原本不忍让她面对这样的场面,可是如今她自己选择了这条路,倒也不是没有好处。

至少,一无所有之后,她能回头的地方,只有他。

可是叶惜显然还没有认清这一点,她仍旧拼命地反抗与拒绝着他,碰撞之间之间,不知磕破了谁的唇,血液的铁锈味在两人唇齿之间蔓延开来。

叶瑾帆仿佛没有察觉一般,仍旧紧紧锁着她。

又或者,血腥的味道令他沉迷,以至于,他竟吻得更加深入……

……

下午五点,霍祁然准时放学,果不其然,一出校门就看见了慕浅。

他自然欢喜雀跃,跑上前来紧紧拉住了慕浅的手。

“晚上想吃什么?”慕浅蹲下来看着他,“想在外面吃,还是回家吃?”

霍祁然想了想,选择了去霍氏吃。

他这个选择让慕浅微微有些意外,“干嘛去霍氏吃?”

霍祁然只是抿着唇笑。

如果说此前,他觉得自己和霍靳西这个爸爸是在争慕浅的话,昨天开始,他觉得自己争赢了。

这样一来,霍靳西就显得有些可怜了,更何况霍靳西早上还说,慕浅从今往后很长一段时间都会跟他睡。

虽然他很高兴,可是他看得出来,霍靳西也是很想跟慕浅睡的。

但是能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慕浅选择了他呢?

于是在霍祁然看来,安慰自己的爸爸唯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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