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浅出了岑家,刚坐上自己的车,前方不远处,正往家里走的岑栩栩看到她,身形先是一顿,随后迅速朝这边冲了过来,“慕浅!”
慕浅坐在车里,看她一眼,直接一脚油门驶离了这里。
岑栩栩扑了个空,气得将自己的手袋扔向慕浅远去的车。
回过神来,岑栩栩迅速往家里跑,一进起居室,就看见岑老太坐在沙发里,按着自己的胸口,痛苦难耐的模样。
“奶奶!”岑栩栩连忙上前,“你怎么样?心脏不舒服吗?是不是慕浅气你了?”
很久之后,岑老太才伸出手来握住她,缓缓开口:“一定要想办法,救你爸爸——”
“我知道,我知道……”岑栩栩连连点头,想到近日发生的事情,忍不住重重咬住了唇。
慕浅离开岑家后,去了苏家。
之前那段时间她和苏牧白交往频繁,苏家的人早已熟悉她,直接就让她进了门,将她带到苏牧白门前。
苏牧白正在窗前看书,听见动静,抬头一看,就看见了慕浅。
窗外种着几株红枫,如火的枝叶那头,慕浅站在廊前冲他露出微笑。
她一向风情明媚,笑容也如此,可是此时此刻,苏牧白却仿佛从她眼中看到了一丝疲惫。
恍惚之间,他忽然就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时候。
大概是在四年前,那时候他已经毕业,回学校去处理一些事情,却因为边走路边看手机,一下子就撞到了人。
大学主干道绿树成冠,光影斑驳之下,她抬眸冲他笑,眼底那丝尚未来得及消散的忧伤在笑容之中飞快地消逝了。
他一直记着她那个笑,也曾想过要问她心里到底藏着什么事,可是一直都没有来得及,后来便再也没有了机会。
片刻的愣神过后,苏牧白看着窗外的慕浅,也笑了起来。
慕浅进了屋,在他的沙发里坐下,“我不请自来,没打扰到你吧?”
“怎么会?”苏牧白说,“你来,我不知道多高兴呢。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刚。”慕浅说,“去见了岑家的老太太,然后就来找你了。”
苏牧白察觉到什么,“出什么事了吗?”
“我把博文集团背地里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捅出去了,岑博华现在已经被带走协助调查了。”
苏牧白怔了怔,随后露出了笑容,“像是你干的事。”
慕浅看着他,“重新和你交往是我自愿的事情,可是别人威胁着的滋味不好受,我也不愿意受。”
虽然慕浅从没有提起过她那时主动出现在苏家的真正原因,可是苏牧白多多少少也能猜到,这会儿慕浅这么说,算是证实了他的猜想。他并不惊讶,只是心疼。
“我能帮你做什么吗?”苏牧白问。
“没什么。”慕浅笑着道,“这样的事情我自己做就好了,没道理麻烦你。”
苏牧白听了,沉吟片刻才开口:“浅浅,其实我很希望能为你做些什么。”
“你放心,有需要的时候我一定找你。”慕浅说着,才又道,“其实我今天来,是想跟你说音乐剧的事,我应该不能陪你去看了。”
苏牧白神情平静,眼睛里甚至一丝失落也无,只是安静地看着她,“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忙吗?”
“接了个爆料,我挺有兴趣的,所以我准备去洛杉矶待一段时间。”慕浅说,“接下来你可能有段时间联系不到我了。”
这倒是苏牧白没有想到的。
他原本以为,慕浅说的理由,会和霍靳西相关。
然而霍氏在美国的业务集中在纽约,而洛杉矶和纽约一西一东,相隔数千里,无论如何都应该跟霍靳西扯不上关系。
所以这应该是她单纯的工作上的事情。
“什么案子?”苏牧白问,“危险吗?”
慕浅忍不住笑出声来,说:“调查真相哪有不危险的呀?不过嘛,我可是专业的。”
苏牧白心里清楚她的个性,这样的事情,他也拦不住。
他私心里却还是忍不住想多问问霍靳西,偏偏就是张不了口。
……
佣人将慕浅带到苏牧白这边后,转头回到主楼,正好苏远庭和苏太太都在,佣人便将慕浅来的事汇报了一遍。
谁知道刚说完,苏太太脸色就是一变,“我去看看。”
苏远庭拉住她,“你去做什么?”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吗?”苏太太说,“岑家这次出事就是她在背后捅出来的,之前我见她乖巧懂事,觉得她是个好姑娘,谁知道她心思居然这么重,什么事都敢做。这样的人,我哪敢让牧白跟她交往?还是趁早让她走吧!”
苏太太说着便匆匆出了门,来到苏牧白住着的小楼的。
客厅里,慕浅和苏牧白已经转而聊起了一些无关痛痒的话题,见到苏太太进来,慕浅立刻站起身来打了招呼。
“哟,浅浅,你什么时候来的?我竟然都不知道。”苏太太笑着道,“早知道你在啊,我就不过来了。”
慕浅微微一笑,“苏太太找苏师兄有事?”
“对啊。”苏太太说着便看向了苏牧白,“前些天我不是跟你说过吗,你钱阿姨有个侄女,拉大提琴的,想让你去见见呢!我都跟你钱阿姨约好了!”
苏牧白没想到苏太太会说这么一番话,立刻看向慕浅,而慕浅已经瞬间懂了那是什么意思,却仍旧保持微笑。
“妈!”苏牧白皱着眉,喊了她一声。
“那我都跟人说好了,你总不能让我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