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之事,都是一回生,二回熟,循序渐进的。你冷不丁的问别人敏感问题,谁能告诉你?
小雨连忽悠带哄,又施以重利,终于撬开了小贩的嘴,愿意跟他讲一讲,关于这钟馗庙的事儿。
这个镇子叫伏凤镇,在镇东边儿的一处荒地里,有一座钟馗庙,前朝修建的,距今已经有100多年的历史了。
一开始的时候,这钟馗庙被视为守护一方的神祗道场,香火鼎盛,被十里八乡的百姓们供奉,据说也颇为灵验。里面也有官家专门委派的庙祝管理。
但十年前,这山里发生过一场地震,一些凶恶之事也就接踵而来了。
当是时,附近方圆十几里的房屋都被震塌了,但钟馗庙没事儿,人们都说是钟馗天师显灵,不受太岁凶煞所扰,更加对它虔诚膜拜了。
但正是那次地震之后,这个庙俨然成了一座凶庙,先是庙祝在正殿大梁上上吊自杀,接着陆续有去上香的香客,回家后性情大变,之后三五天之内,必定悬梁自尽,邪门儿至极!
如此这般,谁还敢去上香祭拜?钟馗庙也就门庭冷落,衰败了下来。
在之后的日子里,陆续的还有一些人,本乡的也有,外乡的也罢,不知道是中了邪还是咋的?又往那庙里跑,这一波干脆连家都不回了,直接吊死在庙附近的大树上这十年下来,总归也有几十条人命了吧,煞是邪性!
一开始,家人哭天喊地的过去收尸,但你前脚儿把人摘下来,后脚家中必定有人上吊自杀,跟粘毛儿赖一样,搞的也没人敢去收尸了,晦气至极!
官府也奈何那庙不得,拆不敢拆,碰不敢碰,好在它“臭名远扬”,没人敢去招惹,就那么被“隔离”在荒地里
镇子里的人,也视钟馗庙为“大忌讳”,提都不敢,生怕惹祸上身!
“老弟啊,你问乡亲们钟馗庙在哪儿?就跟问人家鬼门关在哪儿是一样的?多晦气啊!人家不打你,都算是轻的以后可不敢提了!”小贩老哥善意的劝慰道。
“哦哦哦”小雨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继续问:“老哥啊,咱们这山里头,是不是有座古墓啊?”
“这个”小贩挠了挠头:“我没听说过,不知道啊。”
“好吧!”小雨笑眯眯的继续问:“那咱们现在,是哪朝哪代呀?老哥,你别笑话我,我是从可土可土的山沟沟里来的,没啥见识。”
小贩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小雨,眼神中闪过了一丝疑惑,但也老老实实的回应道:“现在说不来是哪朝哪代啊,大唐亡了以后,皇帝轮流坐,明年又不知道是谁家?什么梁大王,楚大王,汉大王,宋大王的,一会儿一个变,对了老弟,我还没问你呢,你来我们镇子,是寻亲?还是?瞅你这意思像是要长期住的样子。”
小雨何其聪明,从眼神中已经觉察出了一些对方的心理变化这人拿着金簪子买饼子吃,又打听古墓或钟馗庙的,很是诡异!
人家小贩哥哥,十有把自己当成“望问观切”的盗墓贼了
于是乎,他打着哈哈岔开话题,站起身笑道:“行啦,老哥,我吃饱了,也该上路了,明天还是这个时候,我到你这儿来吃饭成不?”
“成啊!咱们不是说好的么?我管你好几年的饭呢。”
“那行,我再拿俩饼”
“可以啊!”
辞别了小贩,揣着两张饼,小雨二话不说的走出了镇子,径直朝着镇东边走去!
要说刚才小贩讲的那些,他听了也膈应,但眼下自己的处境,没有可选择的余地。“亲嘴狂魔”和上吊钟馗比起来,哪个都不好消受,只能先顺着黑猫的指引,走一步看一步了
出镇约莫3-4里后,果然在早已废弃的荒道旁,小雨看见树上挂着一名“老吊爷”,已经高度腐烂晒成“海带”状了,不过还是能分辨出是一名女子,年岁不大,指骨口齿外露,风吹日晒的,情形惨不忍睹。
又往前走了一截儿,“老吊爷”更多,男女老少都有,腐烂程度不一,有些已然化作了森然的白骨也用不着向导,这些随风摇摆的尸骸,就像路标一样,将小雨引到了那座钟馗庙前。
正如黑猫所说,这庙依山而建,确实是在山南之下,周遭林木茂盛,杂草丛生,整座庙废弃已久,荒芜不堪,就连庙顶上琉璃瓦间的高草,都快有半人多高了。
钟馗庙不大,前院后院不过三间房,殿前有两棵大树,上面各挂着五六个“老吊爷”,年头太久了,栉风沐雨的,这些死者早已烂成了白骨,分不清男女,场景氛围真如森罗殿一般!
正殿之中,一尊高近两米的硕大钟馗泥雕,“手舞足蹈”的立于神龛之上,表情狰狞夸张,大腹便便,举止诙谐,一手拿笔,一手拎着锁链,形态逼真,栩栩如生。只因长期无人照看打理,雕像表皮掉色严重。但依旧掩盖不住那份令人胆寒的神明威慑!
钟馗脚下踩的是哭丧的小鬼们,还有五毒蛇蝎之类,侧立它两旁的,则为判官和鬼差,黑白无常,牛头马面一应俱全!这地方白天观光都挺吓人,更别说夜里在此处与“吊爷”们为伴!
到了后殿,则为“行刑房”,人们想象中的各种地狱里的酷刑场景一一的展现了出来,拔舌,抽筋,石碾,挖心,等等雕像比比皆是。类似的这种画面,在毕业那年酆都古城旅游的时候,小雨也见过,没什么稀奇。
最后一间房,被上了锁,从窗外可以看见一些寻常人生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