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东出了这等孽障,可是把人愁挺坏了!人家“皮影娘娘”的意思很明白,你们这儿的人,不是爱听戏吗?为了听戏,把我的皮给剥了,好!那我就让你们听个够!
一时间河东府人人自危,惶惶不可终日,人们都不敢回家了,更不敢听见唱戏的声音,要说谁家院子里晚上传出了唱戏声,那就等着第二天办白事儿吧。
不过好在一点,河东府够大啊,连上周边的村镇,足有近7-8万百姓,就算皮影娘娘每隔一段时间祸害一家,这频率并不算很高,而且她只是挑选的害一人,并不是举家连窝端,人们害怕归害怕,但日子总还得过。
据州府统计,整整20多年下来,被皮影娘娘剥皮害死的人,有千余人!每年弄死50来口子,隔三差五挑选一个倒霉蛋,倒是也在自然死亡率能够接收的范围内。
当是时天下大乱,大唐原有人口近5000万,仅黄巢之乱始,折损了就80,全国人口也就1000多万人了,和这人祸比起来,皮影娘娘仅仅是萤火之微,不足一提的“小害”罢了。
要说这恶鬼行事,有时候不见得完全参考恩怨,恩怨只是一方面,那股子想让你替死的执念和怨气才是原动力。孙大人帮“皮影娘娘”洗冤报仇,杀了恶人,而皮影娘娘却剥了他母亲的皮,这等粑粑事儿谁能忍?
他寻求天下高人术士帮忙铲除皮影娘娘,但皮影娘娘就像是影子一样神出鬼没,有时候一天之内能连害好几人,有时候却两三个月不肯露面。来无影,去无踪,想捉都没法捉!
孙大人请来的一些道士还有和尚,无论是以“超度”抚慰为主的文路,还是以诛杀消灭为主的武路,都奈何不了人家,而且但凡是以解决皮影娘娘问题为目的,被请来的高人,全都是被剥皮的高危人群,光这上吊老头知道的,就已经死了十好几口子了。
最后孙大人也没办法,干脆辞官,离开了河东这个是非之地......
这个准备上吊的老头,姓胡,家住盐泽镇,这盐泽镇就在河东府的边儿上,家里人丁稀落,老伴又去的早,就剩下了个闺女和自己相依为命。
就在前几日,他夜里睡的好好的,突然听见了姑娘房中传来了敲锣打鼓声,还有青衣戏子“咿咿呀呀”的声音,登时心惊肝儿颤,虽然恐惧万分,但救女心切,也顾不上许多了,直接拎着木棍冲进了女儿的闺房。
然而木门一推开,那唱戏的声音戛然而止,借着月光再看时.....自己的闺女已经“血渍拉忽”的成了一具血葫芦,皮囊被剥走了,墙面上一大滩的血。
老头当时就疯了,哭天喊地,要和皮影娘娘拼命,还说.....要带就把他一起带走吧,但是邪祟行事,哪管你那些?这皮影娘娘一消失,还不知道什么时间,什么地点再出现。
胡老汉变卖了房屋,日子不过了,妥善安葬了女儿后,一个人往大山里走,欲求一死......
终于在山脚下,找到了一棵“姿势”还算不错的歪脖子树,正要上吊呢,却遇见了准备下山的小雨等人。
实际上,昨天离开了侯邑镇,小雨和伙伴们一路向南走,又走了二三十里路后才在山坡上安营扎寨,此地已经离河东府很近了,正准备下午进州府里转悠转悠呢,却遇见了这档子事儿。
听完胡老汉的描述,所有人都是唏嘘咂舌,鬼剥皮?这还是头一次听说,且案情诡异离奇,匪夷所思!丝毫不亚于之前经历的种种......
小雨笑着问胡老汉:“老人家,这河东府周遭......除了皮影娘娘外,还有什么为祸乡里的邪祟呢?”
“为祸乡里的邪祟?”老头皱眉寻思了片刻后,说道:“倒是没听说了,就这么一个害还不够啊。我说年轻人......你们还是走你们的路吧,不要掺和这趟浑水,你们斗不过皮影娘娘的,而且也不见得能找见它。你说.....万一把你们害死了,我到下面去,罪孽就更重了。”
小雨微微一笑:“不打紧,这事和你没关系,就算你不跟我说,我去了河东府一打听也能打听到,倒是老人家你,实在没必要寻短见,我给你些银两,你把变卖的房产买回来,余钱做个小买卖,好生的安度晚年。”
说罢,就比划一个手势,示意司马阳给钱,司马阳按照小雨暗示的数量,直接给了老头100两银子。
“这.....这如何使得?这.....这,我不能要你们的钱,”胡老汉连连摆手道。
小雨下了坐骑,笑呵呵拍着老头的肩膀说:“老人家,收下吧,关于这河东府,我还有很多事情想向你请教呢。”
小雨带着兄弟们出门在外,有两个“财务经理”,绝大多数情况下,都是让虞君掏钱,本身自己行走江湖就不容易,哪有那么多钱吃喝用度?路过某些地方,替你们斩妖除魔了,贡献点吃喝是当地百姓该有的“孝敬”。
但碰见了像胡老汉这种情况,小雨则肯定是给真钱,不能坑他,可以不拘小节,但心中必存大义。
反正离河东府也不远了,小雨牵着牛宝宝,陪着胡老汉一边走一边聊,向着盐泽镇的方向走去,过了盐泽镇就是河东州府城池,他要再详细的了解一些河东的情况,看看能不能发现更多的线索。
因为很多事情,你光是听别人说,即使他说的是真话,也都是浮于表面的东西,内在逻辑究竟是怎样?必须把事物普遍的联系起来,进行逐一的推敲,这样才能接近真相。
尤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