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的家庭情况只是有了一点微弱的改善,但已经在继续下去了。
重活一次,陆叶大概也真正看清了其实这读档重生的好处。
其实就是有了一次选择的机会。
“其实我最想做的事情——”
陆叶微微闭上眼睛,陷入回想。
从工作到大学,再到高中,再到初中小学……
想起来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十岁的时候父母问他要做什么,他曾大言不惭地说老师说我唱歌好听,要当个歌唱家。
小学拆了四驱车,用马达做了个小木船,还拆了一个收音机,觉得自己很有天赋,要当个发明家。
中学那会,古惑仔的电影正在内地流行,乡村中学荼毒正重,小混混多如牛毛,他也想过当个大佬。
还有后来体育成绩不错,又觉着或许能成为运动员什么的。
后面还发过梦,写书当作家,演电影当明星,
这些短暂的念头想法,几乎充斥了人生成长的每一个阶段。
所有的画面仿佛浮光掠影,在陆叶的脑海里快速闪过。
最后——
定格在了一个画面里。
那是个汉x县少有的大雪纷飞的冬天,记忆已经很模糊了,虽然在这个时间线上,其实发生在去年。
一个三十岁出头的中年人扛着一个黑色的巨大摄像师,满脸笑容地和遇上的许多人打招呼。
“友寿,你这是在干嘛呢?”
“我啊,拍个雪景。”
“雪有什么好拍的,临州不是也下雪了吗?”
“哈哈哈哈,家乡的不一样,留个纪念留个纪念。”
“你这个……是摄像机吧,多少钱啊?”
“也就一万多,买来玩玩的。”
“嘶——”
倒吸凉气的声音和啧啧赞叹的声音不停响起。
“叔叔,拍我!”
“舅舅,我我,我在这里,拍我,我做了一个雪人。”
一堆的人欢欣雀跃地跟着中年人后面,有五六岁的小孩,也有十几岁的少年少女,个个高兴到了极点。
偶尔,那个中年人会将镜头对准那些闹腾的小孩,随意地扫了扫,然后又继续往前。
那时候的陆叶,可怜巴巴地跟着那些小孩的后面,眼里满是好奇,不太敢靠近,也不想远离。
他那时候还不太明白一万块是什么概念,但只知道家里爸妈经常念叨着几十块钱几百块就很难赚。
“来,我们看一看今天拍到的雪景,里面还有很多人在。”
拍摄结束后,很多人又再次聚集在了一起。
录像机里塞入磁带,在一台方方正正的电视里播放出了画面。
那是陆叶第一次被震惊到,白色的雪,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人。
“哎呀,陆叶也被拍到了。”
陆叶记不清是谁喊了这么一句。
但他记得,他自己出现在电视画面里的样子,瘦瘦小小,挂着鼻涕,大大的眼睛里闪烁的是好奇和不解。
“其实后来短视频发展起来的时候,我曾动过念头要认真的搞,只是船大已经不再好调头了。”
陆叶心中默然叹息。
回顾起来,曾经想做的事情很多,但最难以忘却的,还是小时后第一次见到有人用摄像机拍摄,然后在电视里看到的画面。
只在电视里发生的事情,突然出现在自己的面前,那种震撼感,哪怕过了几十年依旧会激荡人心。
“把我看到的,想到的,拍出来给更多人看,其实这才是我最初想做的事情。”
从高中到大学再迈入社会工作,陆叶空闲的时候也看了很多网文,其中他最喜欢的是文娱类。
不是看人如何泡明星装逼打脸,而是那些人写拍电影的故事,总是能够对他有强烈的吸引力。
还有哪些什么“十三邀”、“圆桌派”之类的访谈节目,只要是访谈导演的,他都很喜欢看。
并非是看这些导演如何如何说起自己的人生奋斗,而是想看他们是如何走进这一行,如何把脑子里的东西,一步步变成电影画面。
“这么冷的天,傻站在这里想什么呢?”
忽然,陆叶脑袋被轻轻巧了一下。
陆火兴不知何时来到了他的身后,似乎看着他在发呆,忍不住过来将他拍醒。
陆叶反应不及,脱口说道:“我想做个导演。”
“什么东西?”陆火兴皱了皱眉头,似乎没听懂陆叶说的。
“没有没有。”陆叶连忙摇摇头,和他老子说当个明星演员或许对方能理解,说个导演,大概他可能只在一些电视剧片尾字幕看过,还没能搞清楚这个词的含义。
“老六啊,这车是不是不太够啊?”
哗啦啦的泥沙声里,彭德斌从河滩走到了河堤旁边。
“暂时先这样,我们总不能老是弄河沙出去卖,这河堤也得趁这段时间修起来,等开春之后雨水多了,可就比较麻烦了。”
陆火兴见彭德斌过来,没再理会陆叶,晃着手里的一个村委干部用的笔记本,指着河堤说道。
陆叶回头瞥了一眼陆火兴,这上午都过去大半,可他上衣夹着毛笔,一身衣服几乎没有沾半点泥灰。
而且,往来忙碌的彭严处两个小队的人,几乎没有谁对这个有意见。
偶尔有像是严友达那样爱计较的,低声嘀咕几句,被人听到了很快都会被不少人痛批一顿。
尤其是之前在小队会议里,闹腾得比较凶的彭德汉,几乎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