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天的风,似少女的柔夷,轻抚脸颊。
新郑城外一处风景秀丽的密林中,一个坟头已经长满了青草,墓碑也被茂盛的杂草给覆盖了。
韩兄,一别数年,你坟头的草已经张那么高了……洛言看着眼前这一幕,心中轻叹一声,缓步走到墓碑前,伸手拔除了四周的杂草,红莲、紫女等人也是上前帮忙,一家老小清理一个坟头自然算不得什么难事,不一会儿便是清扫干净了。
往日里也并无多少人来扫墓,韩非的性子洛言也知晓,所以并未派人守在这里。
因为没啥意义。
人都死了,干再多事情也只是给活人看,如此,不如不做。
红莲眼眶泛红,小声的呼唤道:“哥哥……”
紫女将红莲揽入怀中,眼中也是透着几分伤感之色看着眼前的坟头,当年那个才华横溢、幽默风趣的韩国九公子,终究是成了过去式。
弄玉将祭拜用的东西放在了地上,不一会儿,纸钱纷飞,增添了几分伤感。
洛辰拉了拉自己娘亲的手,小声的询问道:“娘,里面是什么人。”
“你父亲的一位至交。”
惊鲵轻声的说道,对于韩非,她接触的不多,不过她知道,韩非是为数不多能和洛言聊得来的人,自此之后,好像没几人能与洛言聊得来了,亦或者该说,洛言懒得再结交朋友。
换个说法,洛言很傲,那种不言于表面的傲,似乎已经没有人能入他眼了,更别提刻意结交。
哪怕结交也只是利用的成分多一些,而不是真心实意的交朋友。
也许就连洛言自己都没发现,他与以前有了很大的不同。
地位、身份等等带来的影响终究改变了他。
洛言儿对于韩非倒是有些印象,一个喜欢喝酒的酒鬼,不过干爹和他关系很好……这也许就是两個酒鬼之间的友谊。
男人的友谊女人很难去搞懂,就和男人永远分不清女人的口红色号。
墨鸦站在远处,依靠在树干上,眼中也是透露着几分追忆,一转眼,都好多年过去了,当年韩非可是将姬无夜戏耍的不轻,隔三差五就将姬无夜气的跳脚,恨不得提刀砍死韩非。
当年卫庄也不是如今这般模样,还有白凤……
“答应给你买的酒,十年陈酿。”
洛言取出一坛酒,轻笑了一声,缓缓浇灌在了坟头之上,酒香味瞬间弥漫开来,随风春风飘荡。
一群人开始祭拜,片刻之后,红莲再也忍不住,趴在紫女的怀里痛苦了起来,也令得氛围更加伤感悲痛。
随着祭拜完成,洛言让紫女等人先走,自己则是留在原地,也没犹豫,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直接就着祭拜韩非的酒菜喝了起来,同时诉说着这些年发生的事情,从天下大事说到了红莲。
“你要是还活着,你说我叫你大舅哥好还是叫你韩兄好,亦或者各论各的?”
洛言轻笑了一声,自言自语道。
原本洛言是不想动红莲的,可最终还是动了,因为实在找不到比自己更好的男人了,这年头类似于他这样的好男人实在太少了。
“还是各论各的好,毕竟明珠夫人的事情也说不清。”
洛言自言自语了一会儿,点头发表了自己的看法。
“卫庄终究还是走上了老路,其实我以前挺欣赏这家伙的,虽然面瘫脸,喜欢装逼,总是一副别人欠他几百万的表情,但骨子里还是正派的,三观很正,不过现在的他已经走上反派道路了,也许是被折磨狠了,黑化了……
差点忘记说了,你父王前两年病逝了,生前过得还算不错,没有受到什么折磨,这一生也算是荣华富贵了,对比之下,你是一塌糊涂,能活着何必找死,也不对,你不开封逆鳞剑,我也许早死了,如此说来,我欠了你挺多的。
不过你也欠我几次酒,算扯平了……”
洛言轻叹一声,举着酒坛灌了一口,随后摇了摇头,将酒坛放在了墓碑前,缓缓起身,拍了拍身上的灰尘。
眼中并无太多的伤感,有的只是一种寂寥,能聊得来的男性朋友真的没几个。
韩非死了,洛言是有点寂寞的。
好在他女性朋友多,可以稍微缓解一下这种寂寞的情绪。
“走了,以后尽量每年来一次,来不了就两年一次……”
洛言潇洒的摆了摆手,没多少留恋,转身离去,要不是怕红莲等人误会,他其实想叫几个舞女在坟头跳舞唱曲儿的,他觉得韩非应该会喜欢这个调调,不过这事实在太过离经叛道,他终究忍住了,没敢做出来。
不然此事传出去,他洛某人的形象就得毁了。
洛言终究是注重脸面的人。
洛言离去不就之后,一道身影出现在了韩非墓碑前。
墨鸦看着韩非的墓碑,心中轻叹一声,祭拜了一下,便是离去。
……
韩王宫。
洛言抵达的时候,扶苏正在韩王曾经的书房里处理政务,一旁刘杰正在辅佐,事情办的也算有条不翁。
这类事情其实并不是很难,难的是锻炼的机会。
洛言此番带着扶苏周游各国便是考察各地民情、官员能力、名风习俗等等,这些东西都会成为扶苏以后的经验,至于性格,此事慢慢来即可,有的是机会让扶苏端正的乖宝宝性格变成坏孩子性格。
无论什么年代,学坏肯定比学好更容易,尤其是少年时期。
当然,这里的坏不是吃喝嫖赌。
“学生见过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