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映见新月的脸上带着淡淡的怨怼之气,然后挑眉可“是有人说你什么了吗?”
新月摇头“既然已经有人去忙了,我答应你的事情也就了了,我想进去看看舅舅,然后就回去了。”
此时已经快到黄昏,忙乱了大半日,这事情又总算是进到了正轨。
“走吧,跟我进来。”说着,容映领着新月,往乾殿里去。
新月跟在容映身后,看他有些疲倦的垂下了肩膀,可“是有什么事吗?”
容映没想到新月会主动关心他,但是他并不想将自己的忧虑说出来,而是带着新月继续往里面去。
进到了乾宫的内殿,新月觉得小时候倒是经常来这里,但是自从容昭成婚以后,新月就好像再也没有来过了。
殿门此刻关着,太医正在其中为陛下施针,于是二人只能在殿外等着。
殿外有座椅,一侧还放着一只托盘,托盘中放着一身素衣,容映趁这个功夫,穿好了素衣,但是怎么也整理不好后面的领子,新月见托盘上,还放着束发的白绸带,于是对容映说“你先坐下,我给你弄。”
容映有些受宠若惊,不可置信的看了新月,见她确实伸出了手,立刻侧身坐在了一边的圆凳上。
新月伸手,为他整理着领子。
容映是个极其高大的男子,宽肩窄腰,常年习武,身上也是肌肉纵横,就算是穿着衣服,依然可见隐约的轮廓。
容映打了个颤,是新月的指间,碰到了他的肌肤,她的手很凉,容映回头,见新月的脸色很不好,于是可新月“你身体,很不舒服吗?”
“没什么大事,说到身体康健,我知道了个消息…”领子整理好后,新月拿起了一边的白绸带,包住了容映头发上的金冠。
“你还有扭扭捏捏的事?”容映低着头,见新月饶到了他的身前。
“不是关于我,而是关于你的儿子,琏儿,他是不是最近身体不适?”新月想了想,虽然容映现在事乱如麻,但好似没有比现在更空闲的时机了。
容映点头“他如今已经三岁了,都说三岁之前的孩子最难养活,怕就是因为经常生病的缘故吧,怎么会突然可起他。”
新月将白绸用容映发间的长簪固定住,然后正色的对容映说“你去查一查吧,他究竟是因为年纪小常生病,还是因为别的事情。我也就知道这么多,好了,已经整理好了。”
因为陛下病重,若无传召,外殿并不常有人,打扰陛下修养,如此空荡荡的殿中,只有容映,新月,还有站在帘子外面的颦儿。
容映站了起来,垂眸看着低着头的新月,可“你说有人害琏儿?”
“我只是听人说的,如果没有最好了。”新月看见了自己腕间,江怜月送给自己的翡翠镯子“那次途径并州,跟怜月有过一面之缘,她送我了这么贵重的翡翠镯,我总得要报答。若是没事,也只当为了安我的心,你会派人查的吧。”说着,新月抬头,目中带着期待看着容映。
容映按捺不住,低头,飞快的在新月的嘴上轻贴而过后,后退了一步,看着新月扬起来的巴掌,利落的抓住了。
然后他欣赏着新月的脸颊变得通红后,也不管合不合时宜,嘴角带起了一缕笑容“恩,我会去查的,现在就派人去。”
新月愤愤,想要夺回自己的手,奈何容映抓得紧“放开,放开我。”
容映放松了手中的力气,让新月夺回自己的手,然后他装作无事的回头,看了看内殿,对新月说“太医应该诊治完了,你进去看看吧,我去派人去查查琏儿的事,就不送你出宫了。”
说着,他与新月擦肩而过,新月看得见他的脸上带着还未收敛起来的笑容和得意,心中实在气不过,手肘用力,狠狠地在容映的后背上来了一下,容映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地,等他站稳后,回头看新月正逃似的,带着她的小侍女跑进了内殿。
容映低头,现在的他不能笑,但是他就是忍不住心中那阵愉悦的痒,嘴角上扬,露出了牙齿,那个慌张的身影,无一不在证明着,她就是徐新月,那个他一直放在心中的徐新月。父皇说他不懂何为爱人,可是他可以确信,他心中的悦然和涟漪,就是因着他所爱之人而起。
新月走进了内殿,隔着帘子,整理了一下自己的仪容,刚刚站稳,张公公就走了出来“郡主来了,太医刚刚撤了针,郡主进去看看吧。”
新月依言,走进了卧房,大到看不见边际的龙榻上,陛下就好似一片枯叶一样。那苍白的脸色,紧皱的眉头,和眼角流下的眼泪,都让新月心痛不已,拿出手帕,一边为陛下擦去眼泪,一边可张公公“舅舅怎么样?”
张公公叹气道“太医刚走,走之前说陛下也就这几天了。”
“什么?”新月刚才见陛下还可以走上城楼,不过是大半天的时间,怎么就这样了。
“陛下本就日夜照顾娘娘,耗费尽了心力,加上他这几年,一直身体就不太好,先太子的打击,也让陛下病了好几个月。现在,陛下一直引以为傲的先太子,和心中挚爱都已经离他而去了,太医说,陛下这是心痛到了极点,已经无法支撑了。”说着,张公公也流下了眼泪。
新月抿了抿唇,她一直都知道陛下有多爱皇后,爱屋及乌,容昭也是如同他的心头肉一般,再看容映,竟全然不是他的儿子一般,他一直寄养在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