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宫是个宏大又冰冷地方,意思就是,是一个大到让人心中生寒的地方,先帝多病,并没有多少妃嫔,子嗣更是只有当今陛下一个。陛下登基后,也不过才只有一位皇后一位贵妃,所以四四方方,这么大的一个皇宫里,难免空的如同魔窟。
此时天已经黑了,月贵妃垂头丧气的走在回宫的路上。
她是个大聖人,在金陵生活了许久,后来跟随父母先是在东都住了几年,又因为是梁国贵族之女的母亲去世,奉母命,来寒都看完自己的舅舅舅母,可是还没有到,就收到家书,说父亲病逝,自己的大哥也没能接替父亲的位置,反而被妾室生的两个儿子,给害了,而她在回去和继续去舅舅家筹措,就这时,她遇到了自己同父异母的哥哥们派来的刺客,就在她马上要殒命的时候,被刚好经过的梁渭所救。
梁渭问在一片血泊中的她“你可是大聖女子?”
月贵妃只记得自己那时吓坏了,只能循着本能,点了点头“是,是…”
“家中可还有人?”梁渭问。
“父母都,都已经不在了,嫡,嫡亲的哥哥被害死了。我,我来梁国是寻亲的。我的舅舅是梁国的贵族。”月贵妃就这么将自己由来,告诉了眼前这个身姿修长,眼眸英气的男子。
“我会替你报仇,可是你要为我做一件事情。”月贵妃现在想想,那个声音,可真的就是魔鬼的声音,再配合眼前这个魔窟一样的地方,那个男人,真的很配得上“魔鬼”这个称号。
“大胆,看到皇后娘娘也不行礼。”月贵妃正在出神,却被一个尖锐的声音打断了思维,月贵妃有些慌张的抬头,看到了近在眼前,一脸不悦的皇后,立刻跪在了地上“妾,妾身失仪,还请皇后娘娘恕罪。”
她一向是对皇后,甚是尊敬的,见面请安,每日的晨昏定省,也从来没有迟过,只觉得,这么大的宫中,只有她们两个可怜的女人。
可是皇后并不喜欢她,先是免了晨昏定省,平时在宫中,更是只当她不存在一样。
此时的皇后,眉目一转,端庄雅致,开口道“月贵妃一脸倦色,这是刚才陛下处回来?”
“是,是啊,妾身在陛下书房,待了两个时辰。”没有那个女人会容忍自己的丈夫,对另外一个女人好,虽然那个女人是自己丈夫的妾室。
“你倒是很得意?”自然,一个女人就算是一国的皇后,依然是不能免俗的。
月贵妃俯身跪在地上“妾身知错。”
“你以为本宫不敢罚你?”皇后抬高的声音。
“恩,你不敢。”陛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皇后和月贵妃同时回头,看见正信步往这边走过来的梁渭,皇后拘身“参加陛下。”
而她全心全眼的陛下,正弯腰,扶起另外一个女人。
月贵妃觉得自己掌中的陛下的手,甚是冰冷,如他的眼神一般。
“陛下”月贵妃站起来,也是规矩的站在一侧。
梁渭看向还跪着的皇后,这是他的发妻,以往梁渭虽然对她很是冷淡,但二人还有有一些年少相伴的默契的,皇后拘身站了起来。
梁渭伸手,将手里的帕子,递给了月贵妃“爱妃把帕子丢在朕的案头上了。”
月贵妃伸手,接过这方随手放在一边的帕子,掬手接了过来。
梁渭这才正眼,看了一眼自己的皇后“皇后,不是说一起用晚饭,走吧,衍儿也应该饿了。”
梁渭今日的心情不算太差,说话的语气也算是平和,和皇后和梁衍安静的吃了一顿晚饭。随后又回到自己的寝宫,休息了。
而梁渭这边,与月贵妃待了一下午,却在皇后宫里吃了饭的消息,不出几日,就传到了容映的案头。
如今,柴皇后病重,陛下整个人的精力都扑在她身上。柴皇后除了药和参汤,已经什么东西都吃不下了,瘦的只剩下一把骨头了,而陛下也是陪着她,水米不进,已经晕倒过两次了,二人颇有同生共死的迹象。
而容映也终于如愿以偿在柴皇后病倒后,封为的太子,代替陛下监国。
已经快一年的时间了,除了他的好战在群臣中,留下了不好的口舌,其他的政事上,也算是处理的中规中矩,甚至有比陛下处理的还要妥当的呼声。只是身为太子,最忌超过上面的那位,所以他也只是尽力的平衡着。
就在这种看似,安静如月色湖面一样的局面下,容映派出去的探子,时时传来消息,而传来的消息,最能引起容映注意的,就是梁宫中的事情。
新月被梁渭掳去了,容映心中,坚定的这么以为。
他再一次想到了两年前的那日。
他和自己的侍从纵马赶到的时候,亲眼看到了梁渭拉着新月跳下了河床。
豫王和萃髓不敢近深去寻找,而他是真的跟去了云河另一边的梁地,看见了那片起火的芦苇林中的新月和梁渭,正当他要靠近的时候,梁渭那姗姗来迟的援军,也总算是来了,他亲眼看着新月跟在梁渭的援军后面离开,去往了梁国的军营之中。
从那时起,梁渭的身边,就多了一位深受宠爱的侧妃,先是侧妃,在他登基后,又成为了贵妃。梁国的线报,传来的消息上,每个字都在说,月贵妃伸手梁帝宠爱,而月贵妃也在梁宫之中,过的很是不错。
一月的时候,月贵妃总是在房中待着,寒都苦寒,新月最是怕冷,她自然不会出门。
二月里,出了正月,雪地中生了雪甘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