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我失声大哭,他无力的垂着手,我第一次见他,他笑的那么的动人,嘴角眼眸都是笑容,现在他的嘴角下沉,眼中带泪,低着头,好似失去了他最珍贵的东西。
“容潭…”我叫着他的名字,然后垂着头准备离开这个让我心绪不定的地方。
我向前走着,容潭叫住了我“云娥,你还记不记得我教你的那首写蝉鸣的诗。”
我点点头,但是我没有回头。
他知道我在听,于是把那首诗念了出来,一首诗罢,我已经走到了拐角处,再看他时,他的眼泪也就流了下来,低声的对我说“柴云娥,你听这蝉鸣又萦绕入耳了,它又响了。”
我郁郁了好几日,陛下也不肯来,我也是乐得清静,这早蝉之声,倒还有几分清脆之感。我倒是更加可以沉寂性子,以往一页都不肯看的书,也可以看了一整本的集子,这读书人酸腐,多写忧国忧民,梳发心中悲愤,我读的也觉你没有意思的很,于是只是胡乱翻着,看完这句,忘了上一页,之后又囫囵的拿起另外一本。而日子,就在这样一日一日的时间里,过了许久。
后宫频传妃子有孕的消息,几年的时间,陛下已经有了四五个儿子,其中那个对我最为恭顺的萧氏,已经怀了第二个孩子,而她的第一个孩子,二皇子容映,因为出生的时候,命数不祥,而被送出了宫。
虽然不断的有皇子和公主出生,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这宫中,除了我的昭儿和送出去的容映两个孩子外,生一个,没一个。
陛下本就如同他的父皇一般,相信道法之术,现在更是讳莫极了,招了上清宫中的大师入宫,在宫中四处做法,我只在一边看着,就觉得实在是心累,于是我领了思儿,出了那尽是松油金纸燃烧味道的地方,往一边的液池去散心。
走至湖边,正值盛夏,我坐在一块大石头上,思儿用扇子为我扇风,风微微的吹动我身前的柳树,我总算是觉得好一点,不似刚才那般的头晕脑热。
正当我要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了一声落水的声音,我四下看了看,刚才没注意,我跟思儿没头没脑的,竟然走到了前朝旧宫所在的时候了。
金陵的这座皇宫并不全然是新建的。这里本来就是前朝的旧宫,前朝的殇帝暴戾成性。就算到了执政末期,前朝已经走到了末日,依然举全朝之力,建起了一座华丽的宫殿。
这桩差事,落在了本是宗室亲王的愉帝身上,愉帝乃本朝太宗的亲哥哥。这桩差事是不可能完成的事,于是才有了愉帝起兵,最后有了这新朝气象。
新朝建立后,新都定在了原本愉帝的封地洛阳上,于是这里就荒废了,一直到先帝新建皇宫,就是在前朝宫殿的基础上,建筑了这座宫殿。而这座液池,也就是前朝的太液池,再往前,就是前朝废宫。我一直知道这个地方,但还真的是第一次来。
四下看了看,顿觉荒凉,再探刚才落水的声音,我定睛一看,居然是两个身体强壮的女子,抬着一个人形的布袋,丢入了液池中,这个布袋,算上刚才丢下去的那个,已经是第二个了。
我心中大骇,正要上前,却被思儿拉住了,她按着我,蹲在了地上,低声地对我说“娘娘,您看这谁宫里的宫女。”
我在看那两个强壮的宫女,左边的那个,我有些印象,因为她与豫王妃身边的达嬷嬷一样,都是胡人后代,有着异域的脸庞,身体强壮似个男人。
“这是萧昭仪身边的人。”我认识她,这种面容的人,宫里不多,多是嫔妃自宫外带进来的,我记得非常清楚,合宫的妃嫔中,只有萧昭仪带进来这么一个人。
“我们没有办法断定,她们为什么在这里,有什么意图,娘娘您再看池子里的丢下去的东西,就算是人,也一定是死了,不然不可能一点挣扎的动静都没有。”我被思儿拉着,我们两个用大石头做掩饰,远远地离开了这个地方。
我被思儿拉的上气不接下气,思儿也不住的向后看,确定没人跟过来的时候,跪在了地上,对我说“娘娘,今日的事情,您已经亲眼所见,奴婢请您,去见见太后。”
“你让我去见太后?难道你是…”我指着思儿,不可置信。
思儿怕我以为她是太后的事情,于是拼命的辩白“娘娘您明鉴。娘娘您嫁进宫来的时候,太后还没进宫,陛下当初为娘娘您选择侍女的时候,也是选金陵本地人,老子娘都在宫外,一家子都捏在手里,从未见过太后,这么要求的。奴婢怎么能,又怎么敢是是太后的人。只是这一年来,发生了一些事情。”
“什么事情?”我见她神情无异,她一家确实都握在我的手里,我不怕她能翻出什么花样来,所以也就相信了她,毕竟她对我尽心尽力,是聪明又好的。
“奴婢进宫时,与一位叫月兰的宫女,一起听教与内廷司的王嬷嬷,我们二人一起吃苦受罚,拜了把子做了好姐妹,只当在宫里有所照应。后来,奴婢分到了娘娘宫里,月兰因为识字会算账,分到了御前,伺候陛下茶水和私账。想必,娘娘应该见过她,是个总是戴着一条月白绸带在发间的宫女。”思儿这么一说,我点点头,我记得这个宫女,长得不错,陛下还说,眉眼间有些像我,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