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晕过去了。
不是装晕,是真的晕过去了。
李氏家世虽不如夏宝麦,但也是四品官的女儿,自小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样的惩罚,十几板子落下去,疼痛、羞愤、怒火攻心、强烈的恨意等,种种情绪一起爆发,她最终承受不住,晕了过去。
她晕了,但说辞未改。
连翘槐花木香三人也是疼的眼泪汪汪,但说辞也未改。
这四人都挨了板子,但都咬紧牙关,坚持原先的说辞。
夏宝麦看向了四爷,等着男人的决定。
“喊个大夫过来,开药。”
男人扔下这话,一撩衣摆,大步流星的往外走去。
夏宝麦应声,先让薄荷去照顾李氏,然后她让粗使嬷嬷搀扶着连翘槐花木香三人回正院。
到了正院里,缬草红曲去照顾受了委屈的三个丫鬟,冬葵领着小丫鬟摆上晚膳。
晚膳的重点是夏宝麦今日做的水果奶油戚风蛋糕。
整个戚风蛋糕全抹上了白色的奶油,奶油上摆着一个用草莓拼凑出来的寿字。
红与白,两种颜色带来剧烈的视觉冲击,四爷瞧见了,黑眸中明显闪过惊讶,这小女人还真给他整出了新花样?
“爷,我想过了,可以把这个圆型鸡蛋糕做的更大一些,上面摆的水果更多一些,这样的话,分量就不轻了吧?”
夏宝麦时刻关注着他的神色,见他惊讶,便这样询问。
“还成。”男人点头,答的很是矜持。
“那我明日就继续琢磨咯?”
“嗯。”
“那明日要不要往宫里送鸡蛋糕呢?”
“送。”男人已经想好了,“送饼状的,这种圆的你再琢磨琢磨。”
眼前这个抹了奶油的鸡蛋糕,和夏宝麦原先做的鸡蛋糕完全不同,所以,不用担心惊喜没了这种事,可以往宫里送了。
接下来就是食不言了。
四爷挺看重这个,很少在饭桌上说什么。
品尝了美味的戚风蛋糕,又喝了碗乌鸡汤,这晚膳就算过去了。
撤了饭桌,夫妇两人去了次间饮茶,四爷骨节分明的大手端着青瓷茶碗,他轻轻嗅着清幽的茶香,视线一转,看向了一旁的夏宝麦。
夏宝麦正拿着茶盖撇茶汤上的浮沫,神色宁静。
她垂着眸子,昏黄的烛光落在她白皙的脸蛋上,为她罩上一层暖色的滤镜。
像是一幅画。
淡雅而平和。
他心中那点郁躁,彻底散了。
他放下的手中的茶碗,手臂搁在炕桌上,低声开了口,“今日的事儿,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嗯?”夏宝麦闻言抬眸,黑白分明的狐狸眼中带着诧异。
“眼下双方各执一词,你有什么想说的。”男人重复了一遍。
“嗯……”夏宝麦鹅蛋脸上显出犹豫。
“有话直说。”
“那我就说了。”夏宝麦立马道,“爷,我觉得可以从动机这个角度来想此事。”
“动机?”四爷挑了下锐利的剑眉。
“是。既然两边都各执一词,那么只能从作案动机来分析了。若按照李妹妹说的,我装作不知道茹儿发烧,那这对我有什么好处呢?”
夏宝麦睁着漂亮的狐狸眼对四爷对视,里面一片坦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