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以前,尧博涵来仓山出任务,误下了那处深坑,出来后,身体就中了虫蛊。
仓山这个地界,只要来执行任务,或者生活在此处的当地人,多多少少都与虫蛊打过交道,并不稀奇,所以我也没在意,何况我们并不熟悉。
那时候在仓山见到他,至少还像个人,没想到这么多年过去,他被虫蛊折腾的不像人了。”
这也是他万万没想到的,因为尧博涵竟然中的是虫王。
虫王身为虫蛊之王,对仓山的依恋更深,中了此虫王的人,不畏严寒,不畏疼痛,不畏饥饿,体质跟变异的人种没差别。
可令人郁结的是,还存有人的思维,人的思想。
这种折磨非常人能忍受。
“虽然虫王是出来了,但他被虫王控制这么多年,身体已经达到极限的负荷,恐怕时日不多了。”
被虫王折磨了这么多年,就算好了,人也活不了多久。
文珩拍拍小徒弟的肩膀,沉沉的叹了声,“最多三个月,好好珍惜吧。”
面对生死,人从来都是渺小的。
艾沐蹲下身体,将淡黄色琉璃瓶中所剩的半瓶药液都倒进了尧博涵的嘴里。
三个月吗?
好不容易找到亲生父亲,可就只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
三个月,90天!
原来所有的一切,在这所剩无几的时间里,都变得没有任何意义。
“爸……你放心,有我在,我一定不会只让你活三个月的。”
几个人将尧博涵带回了营地。
尧博宇也见到了弟弟,他找了弟弟十几年,没有一丝音讯,没想到弟弟一直在仓山。
看着弟弟那不省人事的模样,尧博宇心里不是滋味,转过身擦擦眼角的泪水,这才问道。
“他没事吧。”
尧博宇望着文珩。
文珩撇撇嘴角,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但还是好心的提醒了句,“三个月。”
尧博宇眉峰紧蹙,十几年不见,就给了他们三个月的时间。
“我……”
原本还想再问几句,却被艾沐的阻止了。
“你躺下吧,你身体里的蛊毒需要驱除,现在我刚好有空!”
或许以前艾沐还不明白,为什么要用她的血做引子,经此一事,她明白,她血液的味道和其他人不太一样。
或许是因为被纯净能量净化过,也或许是因为长期饮用灵泉水,总之,这些蛊毒更喜欢她的血。
驱除虫蛊的方法,她刚刚也跟着师傅学会了。
虫王和普通的小士兵虫子还是有差别的。
艾沐只割破了一个手指,小虫子就被揪了出来。
速度很快,也干净利落。
“这个药每天一次,需要使用一个月,一个月后,再去宏北村取,我这次带的数量有限。”
艾沐只简单的吩咐了几句,就准备带着所有人离开仓山。
尧博宇见小丫头面无表情,兴致不高,猜测对方是因为心中难过。
“小丫头……”
众人见尧博宇还有话要说,纷纷离开房间。
此时,房间里只有昏迷的尧博涵,还有站在门口的艾沐和尧博宇三人。
“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什么打算,虽然师傅说他只有三个月的时间可以活,但我相信依我的能力,定能让他多活点时间,毕竟他在我的人生里缺失了这么久,总要还的。”
尧博宇见小丫头那坚定的眸光,抿抿嘴,什么都没说!
有些事,只有当事人才更能体会其中的苦楚。
如此,仓山之行,艾沐不仅收获的伯伯一枚,还收获了爸爸一个。
从仓山回到宏北村的时候,已经是夜里两点钟。
为了方便自己照顾病人,艾沐把尧博涵安排在了自己的房间里。
洪家人疑惑此人的身份和来历,艾沐更没解释。
但一个将死之人,只能维持几个月的生命,谁看了都觉得于心不忍。
尤其是,尧博涵整整昏迷了三天方才苏醒。
苏醒后的他看着房间里的摆设,猛然意识到什么。
但此时,他身体乏力,甚至连呼吸都觉得五脏六腑跟着痛,这一点令他明白,体内的那条虫子应该是没了。
自从得知自己中了虫蛊后,这是他十几年后第一次觉得痛。
那真真切切的感受,竟然如此怀念。
他已经十几年如一日的不知道什么是饿,什么是痛,什么是冷,什么是热。
“这感觉……真好,呵呵……。”
哪怕疼的让人无法忍受,可也比行尸走肉要强百倍。
这边,坐在茶几旁正在看书的艾沐回头看看躺在床上的男人,心里泛起几分酸楚。
“你身体还很虚弱,你放心,我会想办法调理你的身体。”
听到女儿的说话声,尧博涵眸色微微一怔,遂即又笑了。
这样的日子真好,即便没有几日可活。
“只是……不能为你做些什么。”
这已经成为了尧博涵心中的遗憾。
从见到女儿那刻起,他心中的遗憾越来越多,有时候压的他喘不过气。
这一生虽短,但他顶天立地,无愧于心,只对不起两个人。
女儿,还有女儿的妈妈。
当年,他到仓山执行任务,误食了情草,与当地一个女子发生了关系。
那个女子竟然怀孕,最后还生下了一个女儿。
当时他已经身中虫蛊,即不能照顾女儿,也不能给那个女子一个安稳的生活。
而那女子竟然在仓山